第6章 你身上的味道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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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上的味道像太阳

“满，满婶？是你吗？”我举着蜡烛，看着黑森森的炕，还有黑糊糊的那一床被。</p>

里面传来咳嗽声：“甭害怕，我是救你的人。你坐着，别怕，咱俩拉拉呱。”</p>

声音是个极苍老的女人。</p>

现在没人逼，没人锁，我反而不急着走了。反正撩开帘子就能跑，那就不急了，看看再说。</p>

我坐在炕边，倒转烛头，把蜡油落在桌上，然后固定好蜡烛，火苗就这么扑闪扑闪烧着。</p>

只听“嘿嘿”一声，被子慢慢褪下，露出一张老太太的脸。</p>

正是满婆子，我依稀记得很多年前见过一次，那时候这老太太就骨瘦如柴的。</p>

后来满婆子下不来地，一直靠大禾姐伺候，这么多年也没见过。</p>

现在一看，她是真老了，满头白发，一张脸全是皱纹，嘴角一动，嘴皱如核桃。</p>

我心里发寒，这老太太到底多大岁数？没有一百也得九十，活着都遭罪。</p>

满婆子全身罩在黑被子里，只露出脑袋，冲我笑了笑。我喉头发痒，咳嗽了两声。</p>

“小玄子，有出息，长大了，”满婆子看着我：“早些年，我还能走的时候，你那时候才那么高，就是个小孩牙子。现在成大小伙子了。嘿嘿嘿。”</p>

我跟着陪笑两声。</p>

“把水给我拿来。”满婆子噘着嘴，指给我看。</p>

高低柜上一排药瓶中间，有个黑糊糊的水杯。我取下来，用鼻子一闻，一股刺鼻的药味。</p>

回来的时候，看到满婆子爬起来，背靠着墙，身上裹着被子，只露出全是白发的脑袋。</p>

“来，喂我两口，伺候我一下。”满婆子呲着黄板牙笑：“有了这一水之恩，我好给你指点。”</p>

我是农村娃，没那么矫情，心里对这个人有些厌恶和畏惧，同时又觉得她可怜。</p>

一个老太太也不容易，喂个水没啥大不了的。我坐在炕边，举着水杯到她的嘴边，她一口一口喝了下去，长长舒口气：“好孩子，好孩子。”</p>

她示意不喝了，我把水杯放在一边，满婆子道：“你在上面药瓶里找个红瓶出来。”</p>

借着蜡烛的微光，我扒拉着这些瓶子，果然找到个红瓶。这瓶子本身不是红的，而是半透明的，里面隐隐盛着深红色的液体，透瓶而出，像是红瓶子一样。</p>

我拿过来，满婆子道：“这里是公猪血，我存了很多年，你喝了吧。”</p>

“什么玩意儿？喝了？”我以为听错了。</p>

满婆子一瞪眼：“让你喝就喝，磨磨唧唧的，我都是为了你好！”</p>

我嘴里发苦：“满婶，你可不像对我好。刚才大禾姐……说是听了你的安排……要把我那啥……”</p>

满婆子一张老脸在微微火光下没有表情，两个眼珠子瞪得贼大。</p>

我擦擦头上的汗。</p>

她说道：“那算是我的私心，你小子来历不凡，三世童身，有纯罡之气。我们娘们请神后，身体太虚，正好用你来补补。不愿意就算了，不勉强你。现在我可是为了你好，把猪血喝掉，就能藏住你的罡气。”</p>

我晃了晃瓶子，看着里面的猪血，喉头发紧：“满婶，我从来没听过猪血还能藏住气息的。”</p>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满婶不能害你，喝了吧。”满婆子说。</p>

我拧开瓶盖，鼻子凑过去闻闻，瓶里一股刺鼻的腥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