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攻略喜怒无常的暴戾帝君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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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烬的声音裹着冰碴，“朕命你修史，你倒给朕编了本《世家功德录》？”</p>

青禾跪在殿中，月白朝服衬得身形愈发单薄。</p>

她缓缓抬头：“臣所载，句句有典籍为证。”</p>

“好一个句句属实！”</p>

燕烬突然抓起史册，纸页哗啦啦翻动间，露出更多刺目字句：</p>

“沈氏督造运河百里”、“王氏设义学千所”。</p>

他冷笑一声：“世家把持朝政千年，倒被你们写成救世济民了？”</p>

“世家掌权是真，济世为民亦是真。”</p>

青禾声音清冷，却字字铿锵，“正如君上以武力夺权是真，如今励精图治亦是真。”</p>

“史笔记实，不该只记一面。”</p>

朝堂死寂，众臣连呼吸都放轻了。</p>

兵部尚书偷眼去瞥龙座，只见帝王指节捏得发白，忽然将史册一合：</p>

“退朝。沈砚之，天枢宫见。”</p>

——</p>

天枢宫外殿，燕烬负手立在窗前，手中仍攥着那册史书。</p>

听见脚步声，他头也不回道：</p>

“你可知，就凭这‘燕氏昏聩’四字，朕就能诛你九族？”</p>

青禾跪在大殿中央冰凉的地砖上回话：</p>

“史官记事，贵在真实。若君上要改，臣......”</p>

“朕若想改史，何必找你？”</p>

他突然转身，大步走到殿中央，“朕要问的是，”</p>

燕烬俯身捏住她下巴，“你明知朕厌恶世家，为何偏要强调这些功绩？”</p>

“因为......”她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真正的明君，从不怕看见完整的真相。”</p>

燕烬瞳孔微缩，他松开手站起身，轻笑：</p>

“好个沈氏青禾。”</p>

史册被扔回她怀中，“想要朕认下这份史书也不是不行，朕有条件……”</p>

最后一字拖出意味深长的尾音。</p>

青禾抱着史册退出时，隐约听见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这是生气了？</p>

燕氏先祖昏聩，他未必不清楚，只是这般赤裸裸被记载到史书上，供后人评说，怕是气坏了吧……</p>

女孩嘴角轻轻勾起温软的笑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