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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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灵毓从记忆里被打断，俯身用指腹蹭了蹭称心眼底淡淡的青黑。</p>

“没睡好？”</p>

称心抓住殷灵毓的手在脸颊上贴了贴：“殿下，奴无妨的。”</p>

他笑弯了眼睛。</p>

“殿下做什么决定，奴都会接受的，我们早就说好了不是吗？”</p>

殷灵毓抽回手捂住胸口，那种浓重的厌倦感又涌上来，称心连忙膝行后退两步，端端正正跪坐好，一句句专注的给殷灵毓清唱，音色清透悠扬。</p>

“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p>

“新人虽言好，未若故人姝，颜色类相似，手爪不相如，新人从门入，故人从閤去。”</p>

“新人工织缣，故人工织素，织缣日一匹，织素五丈余，将缣来比素，新人不如故。”</p>

“新人不如故———”</p>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p>

殿下便是陛下的故人，殿下就是最好的，无可代替的。</p>

还有一点我的卑微又隐晦的心思，我只求，我亦能算是殿下的故人。</p>

往常李承乾听了称心拐弯抹角的唱各种歌安慰，总是能有些反应的，要么自己哭一会儿，称心就好好陪着，要么稍微高兴起来一些，愿意对着称心笑一笑。</p>

更多时候，会开口，将难过的事情对着称心讲，称心其实听不太懂，只明白自家殿下受了委屈，就附和，同仇敌忾，直到李承乾不再喘不过气。</p>

殷灵毓却只是把人拉起来。</p>

“别跪着了，坐下吧。”</p>

称心惶惶然，大着胆子拉住殷灵毓的手腕，眼睛里满是哀求：“殿下？”</p>

殿下这次，为何不愿意对着他排解苦闷了？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p>

殷灵毓顿了顿，强硬的将其摁到一边的座位上，自顾自开口。</p>

“吃早食了没？”</p>

称心只能顺着殷灵毓的力气坐好，闻言摇了摇头。</p>

于是殷灵毓又给他要了几样，随后把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干净。</p>

“多吃些吧，吃完了，陪孤做件事情。”</p>

“唯。”称心一下子就欢快起来，也不再追问，拿起蒸饼咬了一大口。</p>

他要多吃一点，好多帮上一些忙。</p>

殷愿早在殷灵毓再次喘不过气的时候就跳进了殷灵毓怀里，此刻在脑海里问着。</p>

“宿主，你要做什么呀？”</p>

“…我想，救一救自己。”殷灵毓仰起头，看向门外的阳光，高大的青年坐在暗处，似乎染上了阴鸷，又似乎很孤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