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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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众将哗然。</p>

副将急道：“将军不可！此必是秦国反间之计！”</p>

李牧苦笑：“虎符在此，印玺无误，确是王命。”</p>

为什么？</p>

王上为什么要这样做？</p>

他又该如何自处？</p>

他抬头看向使者，还带着最后一点希冀：“王上……可有他言？”</p>

使者低声道：“王上言，为保赵国宗庙不绝，请将军以大局为重。”</p>

“大局...”李牧喃喃重复这个词，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苍凉：“好一个大局！”</p>

王上何曾为他考虑过？一个手握大军投降的将军！一个不战而降的将领！以后又该如何自处？</p>

王上为何不肯信任他？为何如此轻易的就放弃了他？说什么“将军大才不忍损坏”，不就是将他卖给秦国换取好处了吗？</p>

那他即便没有把握击败秦国，却还守卫着赵国的国土，又是为了什么？</p>

李牧笑着笑着抹了把脸。</p>

“传令全军，明日开营门………降秦。”</p>

“将军！”众将跪地。</p>

李牧目光扫过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声音低沉：“君命难违，我……不愿抗命，但我会尽力保下你们，或者，你们今夜便走吧。”</p>

赵王迁没有告诉李牧完整的安排与真相，李牧理所当然的以为，叫他降秦，他会成为俘虏。</p>

次日黎明，赵军营门大开。</p>

李牧卸甲去剑，独自赴秦营。</p>

王翦亲自出迎，两人对视良久，王翦叹息一声：“李将军，久仰。”</p>

李牧挺直腰背：“不必多言，牧只求一事，秦军入赵，不得屠戮百姓。”</p>

王翦郑重颔首：“秦王有令，赵人归顺，当视如秦民。”</p>

“如此，牧安心矣。”李牧伸出双手。</p>

王翦疑惑的看着他，李牧回望。</p>

“不绑我吗？”</p>

“谁要绑你啊？”</p>

“降将为何不绑？”</p>

“谁说你是降将？”</p>

二人大眼瞪小眼。</p>

李牧收回手。</p>

王翦将人请到主帐里，倒了碗在井中镇过的冰凉浆水给他，李牧喝了几口，才终于从慷慨赴死的状态里走出来。</p>

“李将军大约是误会了。”王翦客客气气：“王上欲携手赵王，并赵入秦，将军又乃大才，因此王上欲封你为征虏将军，征讨匈奴，既如此，怎会砍了你呢？”</p>

李牧尴尬的说不出话。</p>

他不造啊！王上没说！</p>

然而王上不也还是放弃了他么？因为其他的利益，因为他自己的安危。</p>

能怪他么？</p>

好像也不能，做臣子的，不就是为君主效力，分忧的吗？</p>

可是，李牧问自己，为什么觉得……委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