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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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雷千百投，强弩如烟发。</p>

“一切的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殷灵毓将一颗黑棋落在边角，堵死了一片退路，嬴政回敬落子，断了殷灵毓一处攻势。</p>

“是，国家强大即为真理。”</p>

你来我往，也不计较什么输赢，只一味的两军杀伐，仿佛要不死不休。</p>

“客观上，强国并不能代表正义和真理，但事实上，弱国决计祈求不来公道和正义。”</p>

嬴政捏着白玉棋子的手往预定的位置一放：“正义？不过是人与人间的关系，能维护社稷的平稳，但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便是赵国，不也降了我大秦？”</p>

殷灵毓将黑子放在边角，叹道：“是，因此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国家永远强大到足够庇佑子民，不论他们身在何处，都不要因为国家的弱小而饱受欺凌。”</p>

“这才是真正的国与家。”嬴政轻声接上：“是寡人毕生所向。”</p>

风萧萧兮易水寒。</p>

秋日的寒冷干燥的风卷过易水河畔。</p>

易水满江红，为之拥塞，河畔土沃凝燕紫，草木被风吹的呜呜咽咽，而除此之外，便是无边的寂静。</p>

当千百枚炸弹疯狂的砸向军阵，当连发的强弩遮天盖地飞向天空，无论是战术还是人数，都起不到什么太大的作用。</p>

他们虽有报国复国之志，但没有全部坚定到能以血肉筑牢军阵的勇气。</p>

赵国贵族王室率先溃散，赵王与燕太子死于乱军之中，司马尚虽有幸存活，见遍地尸骸，慨然自刎以谢罪。</p>

焦黑的土地已被血浸透，踩上去黏腻而柔软，断裂的矛戈斜插在尸堆中，箭矢如荆棘般铺满战场。</p>

风卷着血腥气掠过，掀起几片残破的燕赵旌旗，旗面上“抗秦”二字已被火燎去半边，像一声未竟的呐喊。</p>

秦军兵卒沉默地在这里清扫战场，偶尔能翻出一些受了伤却还没死的人，若是不反抗的，就带回去止血养伤。</p>

若不是他们有火药，有充足的准备，有英明的君主和将领。</p>

这便也是他们的下场。</p>

溃散的逃卒，秦军没有去追，王翦需要通过他们来传播秦军如今究竟掌控着多么强大的力量，是何种神威。</p>

在生死面前，燕王甚至来不及心疼自己宠爱的儿子死在秦军手中，就草草递出国书，称愿割让督亢之地。</p>

王翦不接。</p>

王上来前嘱咐过，对燕王不必留手。</p>

秦军一路挺进之时，粮草辎重亦源源不断，从大秦学宫走出的人才一波又一波，连带着韩国，魏国，赵国里那些尚且能用的官员，还有在战火中会被第一时间保存下来的官府文书，迅速的稳定了各地。</p>

燕赵的反抗，不过是被碾碎之前的几声悲歌，除了警醒了一些被闲置在家，不服不甘，蠢蠢欲动的贵族王室，还有大批量的清理了不稳定的因素。</p>

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p>

嬴政八年冬，韩，魏，赵，燕俱灭，王翦押送燕王归咸阳。</p>

天下半壁归秦，而齐连反抗之意都不曾提起，没什么动作，仿佛静等着秦国的收编，唯有楚国内部在权斗之余，仍在挣扎，征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