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云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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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城墙下，金军如黑潮涌来，云梯钩索攀附墙砖，箭雨压得守军抬不起头。张叔夜左臂中箭，仍嘶吼着指挥手下赶快投猛火油。</p>

云梯对城墙的威胁太大了，必须要烧，必须摧毁！</p>

“放火！快放！没吃饭吗！没劲儿趁早换人！就这么点儿猛火油了！”</p>

烈焰吞噬了两架云梯，然而还有一架，到底打开了一个缺口，那里的宋人不得不死战，一个禁军被长矛贯穿胸膛，仍抱着敌兵滚下城墙。</p>

形式危急起来，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啸。</p>

那声音宛如天雷，刺耳而震撼，鼓噪着人的耳膜，金军前锋尚未回神，便见一颗黑点从城头抛射而出，在城下的人群中炸开一团火光。</p>

金军骤乱，又是一发黑点，这次调整了方向，将最后一架云梯炸塌了，宋人一拥而上，将登上城墙的剩余金军斩杀，推下。</p>

张叔夜将箭杆砍断，回头去看，黑衣少女身边是一个怪模怪样的铜管，那震耳欲聋的声浪和炸开的火光就来源于此。</p>

“殿下？”</p>

殷灵毓再次装上一发炮弹，她搜刮了徽宗炼丹房的硫磺，硝石，熔了宫中的铜器铸成炮管。</p>

但受限于条件，依旧简陋无比，所以炮弹里还加了碎瓷片，来增加炸开的杀伤力。</p>

但，应对金人，恐吓金人，却足够了。</p>

这一发又对准了一片人影密集处，火光飞溅，瞬间撕碎了十余金兵。</p>

眼看着前方的金军已经开始哭爹喊娘的乱跑，完颜宗翰不得不再次停止了进攻。</p>

完颜宗翰策马回营，铁青着脸摔下马鞭，帐中诸将噤若寒蝉，他突然一拳砸在案几上：“那妖女莫非真是战母下凡？”</p>

太远了，看不清楚武器的完颜宗翰，将炮火认作了天雷。</p>

然而宋军这边也没好到哪里去，张叔夜第一反应也是殷灵毓的神异，怀疑是神仙搓了掌心雷都没怀疑这是新武器。</p>

殷灵毓无法，只能解释清楚。</p>

张叔夜等人听完还怪遗憾的。</p>

要是殿下真是神仙下凡也不错啊！</p>

完颜宗翰当然不死心，从前方的士兵口中问出大致情况，又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p>

殷灵毓也没客气，大炮轰之。</p>

正当金军阵型大乱时，北方地平线上陡然扬起尘烟。</p>

宗泽到了。</p>

城墙上的秦仔一眼看到“宗”字旗，喜不自胜：“援军来了！宗老将军到了！”</p>

宗泽一马当先，高举长刀，身后骑兵如洪流般直接撞进金军侧翼，</p>

“杀！杀！杀！”</p>

喊杀声震天，憋屈了许久的张叔夜看向殷灵毓，殷灵毓点了点头。</p>

张叔夜咧嘴笑了。</p>

“兄弟们！开城门！”</p>

吊桥轰然落下，张叔夜带着憋屈多日的守军冲杀而出，与援军形成夹击之势，完颜宗翰急令中军竖起狼头大纛，试图重整阵型。</p>

自己人离他都还挺远啊。</p>

殷灵毓眯起眼睛，举起大拇指比了比，吩咐搬动炮口的焦池。</p>

“往左偏一刻，往上抬两刻。”</p>

“放！”</p>

炮弹越过千军万马，精准地砸在纛旗十步内，火光暴起时，狼头旗轰然倒塌，附近亲兵被气浪掀飞数丈。</p>

不知谁喊了一声。</p>

“元帅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