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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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五个衣衫褴褛，满身血污的汉子突兀地出现在宁静的草原上，任谁都会害怕。</p>

老赵摸了摸自己包着布条的额头：“起码我眼光没错，跟着野马留下的脚印就是能找到水。”</p>

他们都是受了伤的汉军，将军打得就是快仗，他们继续留在大部队里只会耽误事情，于是自愿留在原地养伤了。</p>

说是养伤，但很大可能是等死，只是他们的确是拖累，大部队不可能分出精力只为了保全伤兵。</p>

于是问题来的也很快，因为要节省更多东西给大部队，好让他们继续深入草原，他们五人带的粮食和水都不多，又渴又饿，只能想办法找水喝，这才找到了湖边来。</p>

“要不要跟过去看看？”年纪最小的孙小五刚喝饱水，但饥饿所带来的虚弱挥之不去，不死心道：“说不定有部落，能换点东西吃……”</p>

“你疯了？”李铁柱瞪大眼睛：“咱们是汉军！被发现了还不得被剥皮抽筋？”</p>

几人一时沉默。</p>

草原的风卷着青草的气息拂过众人脸庞，带着初夏的温热，刚才那女子消失的方向，隐约可见几缕炊烟袅袅升起。</p>

很饿，很累。</p>

他们手上只有两把刀和一支矛，又不熟悉如何在草原上捕猎，早就已经饿到快要吃草了，方才虽然灌了个水饱，但人还是想吃饭的。</p>

“赵哥，你说怎么办？”陈三看向这位年纪最长的战友，眼中既有渴望也有恐惧。</p>

老赵沉默片刻，突然弯腰捡起方才那个匈奴女子遗落的木桶，木桶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边缘已经磨得发亮，显然用了很久。</p>

“咱们把桶送回去。”</p>

李铁柱看向他，难以置信：“咱们五个伤兵，去人家部落不是找死？”</p>

“王二狗发烧三天了，陈三的腿再不上药就要烂掉了，孙小五饿得走路都打晃，咱们两个是最年长的了，就算不为咱们自己，也得为这几个孩子想想。”</p>

“万一呢？”</p>

“赌一把吧。”</p>

李铁柱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缠满破布的右手，那里少了两个手指，是匈奴骑兵的弯刀留下的。</p>

偏偏少的是大拇指，他没办法握刀了，所以才选择留下照料这几个同样受伤的兄弟。</p>

“走吧，把桶送回去，态度诚恳点。”</p>

五人简单把脸和身上洗了洗，然后缓慢地向炊烟升起的方向移动，王二狗的高烧让他脚步虚浮，不得不靠在陈三肩上，李铁柱虽然嘴上反对，却主动走在了最前面。</p>

人总是想活着的。</p>

老赵被砍伤了的脑袋晕晕乎乎，只好努力甩了几下脑袋，只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衣的少女，墨发乌眸，清冷艳绝，不像是匈奴女子，随即眼前一黑，对着草地倒了下去。</p>

“老赵！”李铁柱惊呼一声，孙小五和陈三想拽住老赵，但身上实在是没力气，连着陈三肩上的王二狗一起被带倒在地。</p>

殷灵毓刚听跑回来的琪琪格说见到了汉军，心里担忧，安抚了她几句，自己出来查看情况，就见对面直接倒了一个，还带倒了另外三个，只剩下一个人，用左手笨拙的试图扶人。</p>

碰瓷？</p>

“你们还好吗？”</p>

李铁柱猛然抬头，表情似哭似笑。</p>

“汉人？姑娘你是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