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消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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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洪亮，掷地有声，显然对倭寇深恶痛绝。</p>

事实也的确如此，他的亲人，友人，有不少都死在倭寇手里，他也见过太多次倭寇袭扰后的村子。</p>

所以，虽然他舍不得儿子从军，也舍不得自己在文官里打拼下来的底子，可叶舷从军，他其实没有过多阻拦。</p>

能保下更多人，他就不会真的去拦。</p>

“那些倭狗烧杀抢掠，沿海百姓苦不堪言，朝廷屡剿不尽，你一个小娃娃能毒翻二十三个，实在是大快人心！”</p>

“老夫虽是个文官，但也知道什么叫血性！你这一手，比那些缩在后方空谈兵法的酸儒强多了！”</p>

李哉也点头附和：“不错，医术救人，毒术杀敌，都是本事，小大夫年纪虽小，却比许多大人明事理。”</p>

他们俩原本只是好奇殷灵毓的医术，但听说她一人灭了二十三个倭寇后，态度彻底变了，这世道，能治病的大夫不少，敢对倭寇下死手的可不多。</p>

更何况她还是个孩子，这份胆识和手段，足以让他们高看一眼。</p>

叶潦江甚至觉得，殷灵毓若是男儿身，他非得举荐她去军中效力不可，可惜……</p>

他暗自摇头。</p>

世道对女子，终究苛刻。</p>

不过，叶潦江转念一想，殷灵毓既然有这份本事，留在水寨救治伤兵也是好事，至少叶舷这小子还算机灵，知道把人留下。</p>

“爹，您消消气，先让殷姑娘给您看看？”叶舷见缝插针，赶紧把话题拉回正事。</p>

叶潦江哼了一声，总算没再骂他，转头对殷灵毓道：“小大夫，老夫这消渴症多年未愈，你可有法子？”</p>

殷灵毓点头：“我先诊脉。”</p>

李哉还是更想见见殷灵毓的医术，寒暄几句便道：“老叶的消渴症，老夫用了三套方子都未见效，不知小大夫有何见解？”</p>

殷灵毓能有什么见解，糖尿病患者现代都不好治，她只好埋头开始给人写一日三餐忌口，也多亏了李哉十年如一日的变着花样尽可能给叶潦江稳定情况，叶潦江这程度还不算太严重，控制饮食加针灸吃药，还是能稍微缓解一些的。</p>

叶潦江的眼里逐渐失去光芒。</p>

这怎么什么都不能吃啊？</p>

叶舷珍重的收起来，试图挽留：“爹，住几天？”</p>

“不住。”叶潦江毫不犹豫。</p>

他可不想被儿子往死里看着！</p>

李哉在一旁笑着劝道：“老叶，既然来了，就住几日，看看小大夫的法子有没有用，也好让我跟着学两手。”</p>

叶潦江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p>

“行，那就住几日，看看这小娃娃到底有没有真本事。”</p>

叶舷：……</p>

我多余是吗？</p>

叶潦江在附近租了个院子，短租，安置好侍从和老友，就按照殷灵毓的食谱搭配着吃一日三餐。</p>

殷灵毓严格监督叶潦江的饮食，叶舷也经常跑过来在一旁帮忙，李哉则每日都来，看着殷灵毓的治疗方法，时不时还提出一些问题，殷灵毓就用尽可能符合时代的方式解释。</p>

几日过去，叶潦江只觉身体轻盈了不少，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