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乐师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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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猛地吸了一口气，如同溺水者被拖回水面，剧烈的眩晕和虚弱感依旧，但意识重新抓住了身体！</p>

求生的本能压倒一切！身体在强烈的剥离感中爆发出最后的力量，猛地向后一倒！</p>

噗通！</p>

后背重重撞在冰冷光滑的镜面上！剧痛传来，却带来一丝真实的触感！</p>

镜面中，我那原本即将彻底消散的倒影，因为这剧烈的撞击和意识的回归，剧烈地波动了一下，重新变得……稍微“凝实”了一丝！</p>

虽然依旧灰败模糊，边缘闪烁不定，但……没有消失！</p>

咔嚓！咔嚓！咔嚓！</p>

镜中那沸腾着暗红光芒的相机虚影似乎被激怒了！</p>

快门声如同疯狂的鼓点，更加急促、更加狂暴地响起！</p>

试图重新凝聚那被干扰的剥夺之力！</p>

但弦音未绝！</p>

叮咚…叮咚…叮咚…</p>

《夜来香》的调子依旧不疾不徐，空灵悠远。</p>

每一个音符落下，都在镜面迷宫中激起一圈新的涟漪。</p>

这涟漪似乎带着一种奇特的“杂音”属性，精准地干扰着镜面反射的规则！</p>

每当快门声试图同步，弦音便恰到好处地插入，如同在精密的齿轮组里投入一粒沙子，让那剥夺之力的凝聚始终无法完美！</p>

始终差那么一丝！</p>

镜中相机的虚影暗红光芒疯狂闪烁，充满了被戏耍的暴怒！</p>

它不再满足于从镜中攻击，整个虚影剧烈波动，试图从镜面中挣脱出来，直接扑向我的本体！</p>

就在这时！</p>

呼！</p>

一道穿着月白色长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无声无息地从我身后一处镜面转折的死角里……“滑”了出来！</p>

不是穿过镜面！更像是……从镜面之间那无形的夹缝中，闲庭信步地踱了出来！</p>

他身形修长，略显清瘦。</p>

月白色的长衫洗得有些发旧，却异常干净挺括，下摆随着他随意的步伐轻轻晃动。</p>

一头墨色短发打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俊朗，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的笑意。</p>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怀里抱着的那把琵琶——造型古朴，木质温润，颜色深沉如同古玉，弦丝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非金非玉的冷光。</p>

民国乐师——秦无涯！</p>

他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这绝境之中，斜倚在冰冷的镜面上，姿势慵懒随意，仿佛不是身处凶煞绝地，而是在秦淮河畔的某个雅致茶楼。</p>

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琵琶弦，那空灵悠远的《夜来香》调子，正是从他指尖流淌而出。</p>

他微微侧过头，那双狭长的、带着一丝促狭笑意的眼睛，精准地“看”向狼狈撞在镜面上、气息奄奄的我。</p>

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加深了。</p>

“哟，”一个清越中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响起，如同玉石相击，清晰地穿透了快门声和残留的死亡噪音，“瞎子小哥，对付这种爱‘照镜子’的玩意儿，光靠蛮力硬砍可不行，得来点‘杂音’。”</p>

他手指在琵琶弦上猛地一划！</p>

铮——！！！</p>

不再是轻柔的叮咚，而是一道高亢、清冽、如同裂帛穿云的强音！</p>

音波不再是涟漪，而是化为一道肉眼可见的、淡青色的、半透明的扇形波纹，以他为中心，猛地向前方扩散开去！</p>

嗡！！！</p>

音波所过之处，前方那几面巨大、光滑、正疯狂闪烁快门死光的镜面，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剧烈地扭曲、波动起来！</p>

镜面中倒映的一切景象——包括那沸腾的暗红相机虚影——都如同信号不良般疯狂闪烁、拉伸、变形！</p>

那惨白死光的凝聚瞬间被打断，变得支离破碎！</p>

秦无涯抱着琵琶，对我挑了挑眉，笑容里带着一种欠揍的悠闲：</p>

“听个响儿，提提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