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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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假的

换个角度，以当下这个结果而言，裴夏破案，和晁错破案，会有什么区别？</p>

其实无非是身份之别。</p>

长公主忌惮掌圣宫，晁错又是洛羡的人，如果由他查出这样一件惊天大案，偏偏还没有决定性的物证。</p>

满朝朱紫实在很难不怀疑内有乾坤。</p>

但裴夏来查，就正正好好。</p>

他是死去国相的儿子，离开北师城又已有十年之久，属于是为父报仇，一片赤子之心，任谁也多嘴不得。</p>

所以，用我，是因为这个结果，晁错不好承担。</p>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是什么？”</p>

裴夏看着徐赏心。</p>

徐赏心没有答，她知道裴夏并不是在问她。</p>

裴夏确实没有问她，他摸着下巴嘀咕：“所以，洛羡是在裴洗死后，意识到了掌圣宫的所作所为，顺水推舟？”</p>

可洛羡的所为，实在不像是建立在旁人行凶之上的临时起意。</p>

光是召回裴夏，来去就用了一个月呢。</p>

而且掌圣宫行凶之事，不审不会有证，一个无证的结果，她又是怎么敢确信到放手让裴夏去查的？</p>

长公主对自己显然有所隐瞒。</p>

裴夏想到了那天推论书院下毒之事的时候，他问过自己一个问题：徐赏心会不会骗他？</p>

是有可能的。</p>

洛羡呢？洛羡会不会骗他？</p>

虾儿虾儿，喊起来是很亲昵，可那毕竟是十年前的交情，尤其在裴夏的记忆里，两人的交往更是远谈不上密切。</p>

徐赏心姑且还只是相府一个没过门的儿媳，是穷苦出身，也许没那么多心机。</p>

但洛羡，那可是帝王家的女儿。</p>

有没有可能，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的有意谋划，就是要借裴洗的死，重创掌圣宫？</p>

想到这一节的时候，裴夏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连忙摇头。</p>

并非出于什么对权威的敬重和畏惧，他只是觉得，牺牲一个治国能相的性命去做这种布局，实在是舍本逐末，蠢不可言。</p>

是的，为了针对掌圣宫，去杀掉裴洗，是绝对不可能的。</p>

那，是不是说……</p>

天色转暗，裴夏坐在门口，慢慢停止了自言自语，转而开始沉默起来。</p>

徐赏心是疑惑的，但她没有执着去理解裴夏在想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他。</p>

直到裴夏的碎碎念慢慢平息，她探头看他：“要不，先吃饭？”</p>

裴夏抹了一把脸：“也行，补点糖。”</p>

这几天来，徐赏心还是第一次见裴夏如此困扰。</p>

女孩感觉，自己应该是发现了裴夏继“不吃亏”之后的另一个特质。</p>

他不爱钻牛角尖，如果真想不通，他也可以先吃饭。</p>

“那我去厨房看看。”徐赏心说。</p>

裴夏就站在门口，看徐赏心的身影转过庭院的拐角。</p>

然后脸色慢慢开始沉凝。</p>

他迈开步子，独自一人走过前庭，走过正堂，走过廊桥。</p>

穿过假山和园林，他远远望了一眼相府后的那片湖泊。</p>

临湖水居安静地卧在湖畔。</p>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像刚回相府的时候一样，裴夏向着水居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