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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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我一同前去，你负责引开那些锦衣卫让你的宝贝们饱餐一顿，剩下的交给我。”</p>

沈婳吩咐姜淮鱼的语气格外刺骨，似那腊月里的冰雪。</p>

入夜，一行人离开皇陵，李融和礼部的人从岔路口道别后，四五个锦衣卫护送他回家。李融一人坐在马车内闭目养神，心中想着那封信道衍和尚是否收到，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按照以往和尚看完信后定会差人回信，可今日信去了半日也不见鸡鸣寺的人。</p>

于是他将头伸出车外，恳请道：“劳烦小旗将我送去鸡鸣寺，我有要紧的事情必须今日回禀。”</p>

锦衣卫是皇帝的亲信，他们只听命于皇帝，所以只要是跟皇帝有关的事情他们必定不敢有任何差错，更何况他们知道平日里钦天监和道衍和尚很少联系，一旦有联系必定是大事，可他们却不知正有两双眼睛盯着马车里。</p>

“师妹，等会儿看你的了。”</p>

沈婳一袭黑衣，脸上带着面纱。</p>

姜淮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见她从顺手摘了身旁树上的叶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这曲子对人来说格外刺耳，可对毒蛇却是美妙的曲子。</p>

骑在马上的锦衣卫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带头的立马警惕起来，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个声音是针对他们的坐骑，只见从路边草丛里钻出无数条蛇拦住马儿的去路，马儿受惊将人从马背上扔了下来。几个锦衣卫好在只伤了皮肉，他们也好奇为何突然出现几十条毒蛇，但这些毒蛇却没有攻击他们的意图。</p>

忽地，姜淮鱼戴着奇怪的面具从天而降，站在毒蛇之中。</p>

“你们这些胆小鬼。”</p>

姜淮鱼对着几个锦衣卫做出鬼脸。</p>

身为皇帝的爪牙他们怎能容忍被一个小丫头戏谑，于是几个锦衣卫拔刀朝着姜淮鱼砍去，姜淮鱼身轻如燕并在锦衣卫小旗的脸上留下一个巴掌，继而笑道：“锦衣卫就这点儿本事。”</p>

说完便溜走，锦衣卫多是自负之人，认为这世间除了皇帝没人敢这么戏谑他们，于是几个人便追上前去只留下一个驾车的锦衣卫。</p>

李融探出头，弱弱道：“我们还是继续赶路要紧，那几位兄弟等会儿定会追上。”</p>

锦衣卫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回答，可一个字也没吐出便重重的摔在地上，只见他脖子上出现一道血痕。</p>

李融大惊，欲要下车查看，却被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拦住。</p>

“李大人，这是要去哪啊？”</p>

沈婳故意问道。</p>

李融怯懦地想往后挪动，可刀在颈侧又不敢挪动半分，带着微颤的声音说道：“只要不杀我，你要什么都可以。”</p>

沈婳低头冷笑：“可是我只要你的命。”</p>

李融又道：“我就是一个看天象的，你杀我有何用？”</p>

沈婳冷哼一声。</p>

“白鸦现，祸将至；欲要破，祭鬼医。李大人，你帮忙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我......我不知道。”</p>

没等他的话说完，一把短刀插在李融的大腿上，疼得他额头布满汗珠，但却不敢发声。</p>

“是李大人要杀我在前，不是吗？”</p>

沈婳将刀拔了出来，在李融的衣服上将刀剑上的血渍擦干。</p>

“今日我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眼熟，你跟杨之桐什么关系？”</p>

“李大人作为钦天监，不妨算算。”</p>

沈婳将李融颈侧的刀轻轻地按了一下，血瞬时流出。李融完全动弹不得，他咽了下口水，欲言又止。</p>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李大人应该有四十几了，当年令师和你做的那些事情足以死百次。令师死得早逃过一劫，那么李大人作为弟子，有些东西就替他受着。”</p>

李融嘴唇泛白，额头冒出细密的懒汉，呼吸沉重而又急促，牙齿控制不住打颤。</p>

“本来我想将你留到最后解决，可你自己先跳了脚，还给那老和尚送信，那就不得不先除掉你。”</p>

沈婳将刀缓缓的移到李融的嘴边，笑意凉薄：“来，张嘴，让我看看钦天监的舌头跟旁人有何不同？”</p>

李融并没有张嘴，而是用手死死地捂住嘴巴，他猜到沈婳想做什么。可沈婳却没给他反抗的机会，直接砍下那只捂嘴的手，随后一块的血肉模糊的肉附在刀尖上。</p>

一阵惨叫惊动了林中的飞鸟。</p>

“本来想给李大人一个痛快，可你平日总是装出一副可怜模样，这里又没有旁人，大人可以不用再装，当年你怎么可不是这般，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能杀人。”</p>

李融脸色泛白，身上的青袍被染红，死死地盯着沈婳却发不出声音。</p>

沈婳端详着刀尖的舌头，扬眉轻笑，眼底尽是讥讽：“李大人，下辈子要管好自己的舌头。”</p>

说完同样的一道血痕附在了李融的脖子上，沈婳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才解开面纱。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青色的瓷瓶，将瓶中的水倒在李融和锦衣卫的身上，只片刻功夫两具尸体变成一摊尸水。</p>

沈婳用面纱擦拭着带血的刀，看着两摊尸水，脸上尽是漠然。</p>

片刻功夫，方才的活人如今变成了一摊血水，泥土和血掺杂的气味在空气中很快散去。</p>

“师姐，我回来了。”</p>

姜淮鱼蹦蹦跳跳的出现在马车旁。</p>

“你的那些宝贝们吃饱了？”</p>

姜淮鱼得意地点着头，看着两摊尸水瞬间明白方才留下的那两人的去处，于是笑道：“师姐，我还以为你在京城待了三年，心肠会软些，没想到还是如以前一般。”</p>

沈婳挑眉收起刀，说道：“想杀我的人，怎能留全尸？”</p>

姜淮鱼愣了一下，方才脸上带着的笑意没了大半。</p>

“师姐，那些锦衣卫我已收拾干净，骨头渣都不剩。”</p>

沈婳满意的点了点头，从怀里将之前李融要送去鸡鸣寺的信递给姜淮鱼，言道：“今日死的两拨人刑部和北镇抚司必定会查，但不会那么快，你现在去帮我将信送到鸡鸣寺。”</p>

姜淮鱼接过信封，不解地看着沈婳。</p>

“幽冥阁的第一课。”</p>

姜淮鱼恍然大悟，幽冥阁的第一课便是模仿，模仿字迹也是其中之一，同时这也是她最头疼的一项训练，就因为这个她的手指头差点少一根。</p>

沈婳又嘱咐道：“记住，不是送到鸡鸣寺门房，需得避开旁人，直接将信送到老和尚的禅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