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真与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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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将昨天发生的事情告知涯桑。</p>

涯桑定在原地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游离的眼神，紧握的拳头，眼中泛着光足以告知沈婳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p>

“昨天我给他止血的时候肩上的那个‘猎’字暴露了他的身份，我本来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的棋子，却不曾想他也是自己人。”</p>

涯桑鼻头皱了皱，问道：“所以他被灭口了。”</p>

“人不是我杀的，是谁你我应该心中都有数，毕竟他已经没有可用价值。而且他跟刑部那位说了什么还不知道，但这足以让阁主不能容他。”</p>

沈婳虽也有心软之时，但绝不是对幽冥阁的人，在幽冥阁的十多年但凡你心慈半分便活不到今日，更何况成为‘幽风’这样顶级杀手。沈婳有自己的计划，而且她从小就被师父灌输要成为顶级杀手，因为那样接触的任务都是官场中至少五品以上的官员，对计划也会有帮助。</p>

但从幽冥阁计划来分析周正的确没有利用价值，而且对幽冥阁来说是个随时都可能发出声响的火雷，只是她昨天也没有想到对方动手的速度如此之快。</p>

涯桑望向虚空，久久出神。</p>

沈婳起身将一只手搭在涯桑的肩上，然后将一把钥匙塞到她的手中，低声说道：“这是他让我给你的，他还说你看了自然会明白。”</p>

涯桑看着手中的钥匙，将它紧紧握着。</p>

“我要出门办事了，你如若还想待着记得临走的时候帮我把屋外的尾巴清理一下。”</p>

说完沈婳便准备从后门离开。</p>

涯桑突然叫住她，说道：“多谢，今日之事我记着了，来日如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p>

沈婳停下脚步，眸子黑沉沉的看着涯桑，冷笑一声：“别忘了幽冥阁的规矩。”</p>

涯桑轻轻的应了一声。</p>

沈婳出了门进入城内，不同往日的她，悠然地在街上闲逛起来，路边的摊主们都奋力的叫喊着，想着吸引买家光顾自己的摊位。这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沈婳这才想起自己昨日到现在一粒米没有下肚了，目光扫了一圈，定格在十几步远的一家面馆。</p>

正当准备抬腿向面馆走去时，一只胳膊将她拦住。沈婳抬眼看去，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俊朗的男子，风迎于袖，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说道：“姑娘，你的衣裳真是好看。”</p>

沈婳顿时心生嫌弃，想着这么没有深度的搭讪方式真是对不起他的这张脸。于是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简单的打了几个手语。</p>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说话。”</p>

男子面露难色，连忙致歉。</p>

沈婳只是不想跟不相关的人说话，怕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将之前在夫子那里学的一点手语用了几个，没想到果真能骗过面前这个搭讪的人。她绕过对方时递了一个不友好的眼神，也是在提醒对方不要跟着自己。</p>

可没想到沈婳进了面馆坐下，那人也跟着进来坐在了自己隔壁桌上。</p>

“小二，一碗青菜肉丝外加一个鸡蛋，再帮我上一笼肉包。”</p>

沈婳开口道。</p>

对面的男子看到沈婳开口跟小二哥说话，脸上写着不解二字。</p>

沈婳无暇顾及对方怎会看自己，待小二哥将吃食上来时，她以最快的速度将食物放进口中，这一幕被男子看在眼里，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却不是不悦，而是有些惊喜。</p>

待沈婳扔下吃饭的钱，准备抬腿离开面馆时，那男子上前又拦住沈婳的去路。</p>

“姑娘，方才或许有些误会，在下不是什么登徒子，只是觉得你的衣服好看，我也想给我妹妹买一件，想问你是哪家成衣铺子的手艺。”</p>

听完男子的解释沈婳确实有些尴尬，但又不知如何告之，毕竟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出自幽冥阁裁缝师傅的手艺。</p>

“这衣服不是南京城里买的。”</p>

沈婳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便踏出面馆，可那人就好像跟屁虫一样依旧追着沈婳不放，连续跟了两条街。沈婳急着是要去找陆沉舟汇合，结果偏偏碰到一个无关紧要但又不容易甩脱掉的人，如若这会儿不是在闹市，恐怕身后之人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p>

“阁下跟了我两条街，你到底想干什么？”</p>

沈婳停下脚步转身问男子。</p>

男子拱手道：“在下金南舟，跟着姑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问看清楚姑娘身上衣服的款式，然后再描述给裁缝铺子的师傅。”</p>

沈婳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只得无奈地点点头，随后勉强的挤出一抹笑，说道：“向公子，我现在有急事，如果你真的想要看清楚衣服，你给我一个地址，回头我把衣服的样式托人送给你。”</p>

金南舟连连摆手，“不妥，不妥，应该我去你府上拜访。”</p>

沈婳没有耐心跟一个不相干的耗下去，于是上前在金南舟的面前挥动了一下手臂，人便倒了下去。</p>

“姜淮鱼的迷药果然比旁的见效快。”</p>

沈婳临走时还不忘将金南舟身上的钱袋子拿走，因为自己不拿走恐怕过不了多久也会有叫花子将他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掏空，索性做一回小贼，反正这一身皮囊也不会再出现。</p>

“少爷，少爷。”</p>

金南舟被两个人从地上扶起，他清楚的记得方才自己明明跟一个女子说话，可不知怎地突然就睡着了。</p>

“少爷，你的钱袋子呢？”</p>

金南舟摸了摸腰间，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她穿那身衣裳也不像是个小偷啊！”</p>

书童有些着急，说道:“那人长什么样看清没有？小人跟五城兵马司的人去打声招呼，偷东西竟然偷到兵部尚书家了。”</p>

“别动不动就麻烦肖伯伯，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钱袋子估摸着被哪个叫花子捡了去。”</p>

向南周拍去身上的灰尘，脸上挂着微笑。</p>

“少爷，你还笑，那钱袋子可是夫人给你做的。”</p>

“怕什么，母亲又不在这儿，到时候她若问起我就说自己弄丢了，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p>

金南舟昨日刚回南京，之前一直待在BJ，他虽为兵部尚书之子，可对朝中之事却没兴趣，父亲总是说他二十来岁的人连个进士都考不上，还总是拿他和温家那位戍守边关的大公子作比较，可他生来就不喜舞刀弄枪，他的梦想是做个大夫。</p>

其实方才跟着沈婳不全是因为她身上的衣裳，而是她身上的气味，金南走从她身边路过时闻到其身上有着一股草药香，还是稀有药材。而且她不同于自己见过的其他女子，不喜言笑却又不失真实，这是他从未遇见过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