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狗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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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呢，我都没要你钱。</p>

现在收你一些利息，我觉得非常合理。</p>

我个人觉得，让你一次性付清所有食宿费未免太强狗所难。</p>

所以我这次只收你四枚鸟蛋，剩下的留着以后慢慢还。</p>

你看怎么样？”</p>

摆出一副保险销售员的姿态，陈舟捏住了来福松弛的嘴皮子，往左右拽了拽，直到来福无法忍受这种捉弄，转过头去，他才继续说道。</p>

“哦？</p>

你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许了哦！</p>

那这六个鸟蛋可全都归我了，待会不许耍赖要吃的昂！”</p>

呜~嗷~</p>

哼唧一声，来福不理解主人在说什么，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情绪。</p>

“说话？</p>

说话那就是同意了！</p>

我爱死你了来福。”</p>

一把搂住狗头，陈舟猛地亲了一口来福的脑门，将它摁倒在地狠狠揉乱了胸脯毛，这才起身用厚帆布垫着手拿下银碗。</p>

早在旁边准备了凉开水，只等鸟蛋煮熟。</p>

倒掉碗内沸水，把鸟蛋放到凉水碗里冷却。</p>

还没等蛋完全凉透，陈舟就迫不及待地取出了一个蛋，捏在手指间，将它剥开。</p>

鸟蛋内部与鸡蛋相仿，壳和蛋清之间隔着一层坚韧的薄膜。</p>

陈舟隐约记得他在生物课上学过这层膜叫什么。</p>

但时间太久，那些用不上的知识已经被深埋在记忆的深处，完全想不起来了。</p>

被剥开的鸟蛋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儿，内部的蛋清光滑嫩白，富有弹性。</p>

轻轻咬一口就能看到橘黄色蛋黄，那种略带一点脆，又异常绵密的口感着实令人沉醉。</p>

当然，也使猫狗垂涎。</p>

跑到洞口嬉戏的小灰灰喵喵叫着颠颠往回跑。</p>

来福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端坐在地上，伸出前爪不断尝试和陈舟握手。</p>

平时喂食前，陈舟常常发出让来福握手的指令。</p>

日积月累，它就认为这是一种获取食物必备的仪式，而且大多数情况下，这个仪式都能奏效。</p>

但是这次，主人并没有理睬它，而是迅速吃掉了剩下半个鸟蛋，又剥开了一个新蛋。</p>

此时小灰灰也来到了陈舟身旁，翘着尾巴用脑袋和身体摩擦他的裤腿，绕着他打转，看样子也饿了。</p>

“不行，都说好了这次都归我。</p>

你刚刚不是已经同意了吗？”</p>

拨开来福按住自己大腿的大爪子，陈舟又揪住小灰灰的后脖颈把它拎到了一旁。</p>

“人家来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在家里呼呼睡大觉，也想吃？</p>

不行不行……”</p>

可能因为太久没吃过煮蛋了，陈舟只觉这简单的白水煮蛋比他曾经吃过的任何酒店饭菜都香。</p>

小小的一个鸟蛋根本填补不了他旺盛的食欲，像嗑瓜子一样，吃掉一个还想吃下一个。</p>

迅速剥掉蛋壳，又是两口下肚。</p>

看着剩余四个泡在水中的鸟蛋，他很想像刚才跟来福说的一般，独吞这些鸟蛋。</p>

但看着来福渴望的眼神，他又产生了一股负罪感。</p>

毕竟鸟巢是来福发现的，如果没有它，这顿煮鸟蛋谁都吃不到。</p>

况且，跟来福这个“小哑巴”谈条件，不管怎样强词夺理，他都做不到问心无愧。</p>

内心正在挣扎，来福突然往前探了探头，将下巴放到了陈舟的大腿上，抬起眉毛，目光向上，可怜巴巴地注视着主人的脸。</p>

陈舟哪受得了这种招数。</p>

心中那点微薄的负罪感瞬间暴涨到顶点，他只能举手投降。</p>

“得得得，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咱俩对半分行了吧，”</p>

取出三个鸟蛋，在来福身前晃了晃，陈舟换上一种严厉的语气。</p>

“坐！”</p>

来福立即收起脑袋，端坐在地，轻轻摇晃着尾巴，如往常一样等待主人的投喂。</p>

从最初听不懂汉语的懵懂小狗，到现在令行禁止的狩猎好帮手，它已经成为陈舟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p>

“好狗！”</p>

夸奖着来福，陈舟剥开蛋壳，抛到空中。</p>

咔！</p>

来福紧盯着在鸟蛋，迅速跃起，把鸟蛋吞进了肚子。</p>

“你这纯属猪八戒吃人参果，浪费好东西。</p>

就不能嚼嚼啊？”</p>

再次剥开一个鸟蛋送到来福嘴边。</p>

来福装模作样地咀嚼两下，咕噜一下又咽进了肚子。</p>

“最后一个了，剩下的这个是我的！”</p>

提醒来福，陈舟将最后一个鸟蛋剥开，放在掌心递到它身前。</p>

讨好地舔了陈舟一手口水，顺便把鸟蛋卷进嘴里，来福欢快地摇着尾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碗里最后一个鸟蛋，意犹未尽。</p>

“no~”</p>

坚定地推开来福的狗头，无视它困惑的眼神。</p>

陈舟拿起碗中的鸟蛋，刚剥开，还没来得及吃，小灰灰又厚着脸皮跑了过来。</p>

喵~</p>

论起卖萌，小灰灰的手段可比来福娴熟丰富多了。</p>

不说别的，光是这嗲嗲的叫声就够来福学半辈子。</p>

若不起作用，它还会眯起眼睛示爱，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讨人开心。</p>

或是跳到陈舟的大腿上，一边用尾巴给主人“擦脸”，一边用小爪子按摩。</p>

别看它是只公猫，真耍起这一套，比母猫都要妩媚几分。</p>

“唉，一个是给，两个也是给。</p>

三个鸟蛋都送出去了，这最后一个再吝啬的话，反倒让它们把我看扁了。”</p>

叹了口气，将最后一颗鸟蛋放在小灰灰身前。</p>

好人做到底，陈舟还帮它拦住了伸过脑袋想要抢夺的来福，语重心长地嘱咐道。</p>

“灰灰呀，你可不能白吃我的东西。</p>

新家盖好，咱们搬过去以后，你可得多抓点老鼠，保护咱们的粮仓啊！</p>

要是让那些老鼠把种子给吃光，咱们以后就只能靠鱼羊肉和鸟蛋养活了。”</p>

话说到这儿，陈舟挠了挠头。</p>

“妈的，怎么感觉没有粮食以后它俩的生活更幸福呢？”</p>

喵呜~</p>

小灰灰衔住了鸟蛋，斜了眼来福，迈开轻快的脚步，叼到山洞角落去吃了。</p>

不知道它的叫声是对自己的回应还是对来福的警告，拍了拍只装了两颗鸟蛋的肚子，陈舟无奈地掏出硬面饼和凉奶茶，继续他的午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