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酒店签约后怪事待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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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风卷着几片梧桐叶掠过玻璃，其中一片叶尖，竟蜷成朵牡丹的形状。</p>

赵婉儿捏着发烫的手机，指腹在屏幕上摩挲两下，终于按下免提键。</p>

张丽丽的声音裹着上海的潮湿海风涌出来：婉儿，你爸当年就是在南京跑文物项目出的事，现在又闹这种怪事......妈订了今晚七点的机票，你跟立平立刻回来。</p>

妈，我爸失踪前说的乾陵的眼睛和俞茹有关，古铜镜里有他的影子——赵婉儿喉结动了动，余光瞥见王立平正把会议室的百叶窗拉拢一半，挡住刺目的阳光，我得查清楚。</p>

胡闹！张丽丽的声音拔高，你是赵氏集团准董事长，不是野路子探险队！电话里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立平，你劝劝她！</p>

王立平放下百叶窗拉杆，转身时西装裤线绷得笔直。</p>

他接过赵婉儿手里的手机，声音像浸了温水的玉石：阿姨，婉儿不是冲动。</p>

我昨天看过古宅的拆迁评估报告，那片地底下有唐墓磁异常区，省考古所上个月还发过简报......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赵婉儿发白的唇，再说，我派了三个保镖跟着，安全没问题。</p>

赵婉儿猛地抬头。</p>

王立平冲她眨眨眼，又对着手机笑：您放心，我保证她三天内回上海喝早茶。</p>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张丽丽的叹息裹着檀香飘过来：......行，但每天早晚必须报平安。</p>

赵婉儿抢过手机：知道啦妈！她挂断时，耳尖红得像要滴血，手指却悄悄勾住王立平袖口——这个动作太轻，连她自己都没察觉。</p>

谢了。她低声说。</p>

王立平从西装内袋摸出薄荷糖，剥了一颗塞进她掌心：该谢的是我。他看了眼腕表，我去跟老周确认协议备案，半小时后送你们去张教授那儿。</p>

他推门出去时，带起一阵雪松味的男士香水，李宝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退到了窗边。</p>

梧桐叶还在玻璃上刮擦，那片蜷成牡丹的叶子不知被风吹到了哪儿，只留道浅淡的水痕。</p>

走吧。赵婉儿把糖纸揉成小团，塞进西装裤袋，张教授该等急了。</p>

张教授的办公室飘着陈年老书的霉味。</p>

李宝推开门时，老教授正趴在显微镜前，灰白的后颈沾着半片茶叶——他总把保温杯当烟灰缸用。</p>

说说。张教授直起腰，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狼，小两口大中午杀过来，总不是请我吃盐水鸭的。</p>

赵婉儿把丝绒盒子放在他堆满陶片的办公桌上，李宝则从帆布包里取出个牛皮纸信封：教授，昨晚在古宅，王阿姨后颈有牡丹淤痕，和石鼓纹路一样。他抽出一沓照片，这是古铜镜的正面，您看kaak　　张教授的老花镜啪地掉在照片上。</p>

镜中重叠的中山装男人和旗袍女子在相纸里泛着冷光，他颤抖的手指抚过俞茹脖颈的珍珠项链：这串是民国南洋珠，我在1947年《金陵文物志》里见过照片——当时记载说随墓主俞氏小姐陪葬了。</p>

还有这个。李宝打开另一个塑封袋，露出从酒店床头柜里取来的小石鼓，背面刻着牡丹为引，见棺即止，和铜镜铭文能接上。</p>

张教授突然抓住石鼓，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唐陵的引魂石！</p>

我在昭陵考古报告里见过类似形制——用牡丹纹镇邪，是袁天罡的手笔！他猛地抬头，你们说王洁失忆？</p>

她今早连我是谁都不记得了。赵婉儿捏着丝绒盒的边角，但签协议时，右手小拇指的指甲裂了道缝，和古宅仕女图里的俞茹分毫不差。</p>

办公室的挂钟当地敲了十二下。</p>

张教授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走，现在去看那面镜子。</p>

王阿姨在搬家。李宝摸出手机，屏幕上有三条未接来电，都是王洁的号码，我刚才打过去，她说拆迁办派了搬家公司，古铜镜在纸箱里kaak　　等等！张教授的声音像被掐住的唢呐，千万别让她移动铜镜！</p>

唐镜是风水阵眼，移位会破局！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身上套，小婉儿开车，李宝坐副驾指路，现在立刻去王洁家！</p>

赵婉儿的车钥匙在掌心转了个圈。</p>

她拉开办公室门时，穿堂风卷起张教授桌上的《唐两京陵墓考》，书页哗啦啦翻到某章，标题是：《袁天罡乾陵定穴手札注疏》。</p>

系好安全带。赵婉儿坐进驾驶座，发动时转速表猛地跳到三千转，王阿姨家在雨花台南，半小时能到。</p>

李宝望着窗外倒退的法桐，忽然想起凌晨三点镜中调换位置的人影——俞茹的旗袍角，不知何时多了片牡丹形的暗纹。</p>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石鼓，石面竟比早晨暖了些，像被捂过整夜的活物。</p>

张教授在后座翻着笔记本，钢笔尖在纸上戳出个洞：如果引魂石、唐镜、牡丹纹都是乾陵镇墓阵的残件......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李宝，你记不记得我去年在课堂上说过，乾陵地宫入口可能藏着活阵？</p>

李宝的后颈又开始发紧。</p>

他转头看向赵婉儿，阳光正穿过挡风玻璃，在她耳坠上折射出一道光斑——那耳坠是朵半开的牡丹，和王洁后颈的淤痕，和古宅石鼓的纹路，和镜中俞茹的暗纹，完美重合。</p>

到了。赵婉儿踩下刹车。</p>

王洁家的老楼前停着辆蓝色搬家车，几个工人正往车上搬旧家具。</p>

李宝远远看见王洁站在门口，手里攥着个红布包裹——不用看也知道，那里面是古铜镜。</p>

张教授推开车门的动作太急，差点摔个踉跄。</p>

他扶着车门喘气，目光却像锥子般扎在王洁怀里的红布上：小李，快去说，千万别让她把镜子装车！</p>

李宝跑向王洁时，风掀起红布一角，露出铜镜的冷光。</p>

那光里，似乎有片牡丹花瓣正缓缓舒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