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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五公里外的老槐村正飘着湿冷的雾。</p>
李宝跟着民警王明跨过老王头家的门槛时,鞋跟踩碎了几片干枯的槐树叶,发出细碎的响。</p>
人在里屋。协警小吴的手电筒光束晃过土炕,蓝布盖尸布下的轮廓像座小山,今早发现门反锁,窗台上有抓痕,王大爷平时不锁门的。</p>
张远山的道袍在风里掀起一角。</p>
他盯着墙角那盏长明灯,灯芯结着黑灰,火苗诡异地偏向左侧,仿佛有只无形的手在拨弄。盖尸布不能过夜。他声音低沉,伸手去掀布角的瞬间,李宝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p>
等等——王明刚要阻止,盖尸布突然哗啦一声被掀开。</p>
老王头的脸呈青灰色,双眼半睁,浑浊的眼珠上蒙着层白膜。</p>
更骇人的是,他的右手攥着块染血的红布,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扭曲,指甲缝里嵌着黑褐色的泥土,像是从地下抓出来的。</p>
这是...李宝的话卡在喉咙里。</p>
尸...尸变?小吴的手电筒掉在地上,光圈在墙上乱晃。</p>
最先动的是老王头的脚趾。</p>
蓝布寿鞋的鞋尖缓缓抬起,接着是膝盖,腰腹——尸体竟以诡异的弧度坐了起来!</p>
李宝感觉后槽牙都在打战,他想退,却撞在身后的八仙桌上,瓷茶壶当啷摔碎,茶水溅在他裤腿上,凉得刺骨。</p>
镇!张远山暴喝一声,掌心重重拍在尸体天灵盖。</p>
那具坐起的躯体猛地一颤,又扑通倒回炕上。</p>
李宝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后背的衬衫紧紧贴在皮肤上,比刚才的凉水更冰。</p>
怎么会...王明的手还按在腰间的枪套上,指节发白。</p>
尸气聚了。张远山擦了擦掌心的冷汗,老房子潮气重,又停了长明灯——</p>
咔!</p>
后院突然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p>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p>
长明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窗户爬。</p>
小吴捡起手电筒照向窗外,白光扫过青砖院墙时,照见一道黑影闪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p>
谁?王明拔高声音,却带了颤音。</p>
回答他的是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从后院的老槐树下传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众人的心脏上。</p>
长明灯噗地熄灭了,黑暗中,李宝看见窗纸上映出个高大的轮廓,头顶似乎戴着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像...像顶草帽?</p>
王...王大爷?小吴的声音都变了调。</p>
别乱说话!王明喝止他,手却已经摸出了枪。</p>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沙哑的吆喝:都在这儿凑什么热闹?</p>
众人猛地转头。</p>
月光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院门口站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提着盏马灯,昏黄的光映出他脸上深深的皱纹——竟是本该躺在炕上的老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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