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的Chivas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94章 你们都会来矿井陪我的,罗刹国鬼故事,溜达的Chivas,久久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伊万!别去!”瓦西里的喊声带着绝望的颤音从身后传来,“那鬼地方……不能去啊!”
伊万没有回头。矿灯的光柱像一把利剑,劈开浓稠的黑暗,坚定地追随着雪地上那行通往地狱的足迹。靴子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咯吱声。每一步,都离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更近一步。寒风如同无数冰冷的鬼爪,撕扯着他的大衣,试图将他推回去。前方,那片沉默的、如同巨兽蛰伏的针叶林轮廓,在矿灯的光晕边缘若隐若现,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那行脚印,笔直地通向森林深处,指向“乌拉尔之星”矿坑那早已坍塌的、如同地狱入口般的黑暗。
矿灯昏黄的光柱在密不透风的原始针叶林中显得如此微弱,仿佛随时会被无边的黑暗吞噬。松柏巨大的、扭曲的枝干如同无数僵死的黑色手臂,在光柱边缘投下狰狞变幻的阴影。伊万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沉重的靴子陷入及膝深的积雪,每一次拔出都耗费巨大的力气。刺骨的寒风在林间穿梭,发出尖锐悠长的呼啸,如同无数亡魂在耳边恸哭、哀嚎。那声音钻进耳朵,缠绕在神经上,几乎要将人的理智撕碎。
那行赤裸的脚印,在厚厚的雪层上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像一条通往地狱的邀请函,固执地指向森林深处。腐烂的松针和冰冷的泥土气息越来越浓烈,几乎盖过了寒风本身。伊万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肋骨,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紧绷的神经。汗水浸湿了他的内衣,紧贴在冰冷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战栗。他握枪的手因为寒冷和紧张而僵硬,指关节捏得发白。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是一个世纪。前方的黑暗似乎更加浓重了。风声中,开始夹杂起一种新的、令人心悸的声音——一种低沉、持续不断的呜咽。那不是风穿过缝隙的声音,更像是……某种巨大而空洞的喉咙深处发出的呻吟。呜咽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无形的引力,拉扯着他的脚步。
脚下的地势开始倾斜向下。积雪层下,开始出现散落的、棱角尖锐的黑色矿石碎片。矿灯的光柱扫过,照亮了一些锈蚀得几乎断裂的铁轨残骸,像巨大的、被遗忘在冻土里的黑色蜈蚣尸体,半埋在雪中。空气里那股混合着岩石粉尘和朽木的腐朽气息浓得化不开,沉重地压在胸口。
呜咽声的源头就在前方。
矿灯的光柱猛地刺破一片相对稀疏的林木,照在了一面巨大的、倾斜的黑色岩壁上。岩壁下方,赫然张开着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豁口。洞口边缘犬牙交错,残留着巨大的、早已锈成褐红色的金属支架残骸,扭曲断裂,如同巨兽折断的肋骨。洞口深处,是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那低沉、空洞、如同大地本身在痛苦呻吟的呜咽声,正从这黑暗深渊的最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寒风灌入洞口,被扭曲、放大,变成了这地狱入口永恒的叹息。
“乌拉尔之星”矿坑。废弃矿道的入口,像一张通往地底世界的、择人而噬的巨口。
雪地上的脚印,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延伸进了那片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消失在矿灯昏黄光线所能企及的边缘。
伊万站在洞口,矿灯的光柱探入黑暗,仅仅照亮了入口处几米的范围:坑洼不平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混杂着碎石和朽木的黑灰,洞壁是湿漉漉、泛着幽暗冷光的黑色岩石。那呜咽的风声在狭窄的矿道里被扭曲、放大,变成了无数细碎、凄厉的尖啸,仿佛有无数双手在看不见的黑暗深处抓挠着石壁。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片被风雪笼罩的、模糊的森林轮廓,那里只有无边的黑暗和死寂。然后,他迈出了脚步,靴子踩在矿道入口的碎石上,发出清晰的、孤绝的声响,瞬间被洞内的风声吞没。他走进了那片黑暗。
深入不到十米,外面的风雪声和森林的呜咽就彻底消失了,被矿道内那永恒的、带着腐朽气息的阴冷死寂和风的尖啸所取代。矿灯的光柱成了唯一的光源,在湿滑冰冷的洞壁上投下他自己巨大而摇晃的影子,那影子扭曲变形,仿佛一个紧随其后的、充满恶意的怪物。空气冰冷刺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岩石的寒气。
他紧握着枪,矿灯的光束紧张地扫过前方每一个角落。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被洞壁反弹,形成重叠的回音,如同身后跟着一支无形的队伍。这条主巷道异常宽阔,但两侧布满了无数更加幽深、黑暗的岔道口,像无数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灯光扫过的瞬间窥视着他,又在灯光移开后迅速隐入黑暗。
那行赤裸的脚印,在布满黑灰的地面上清晰可辨,一路向前延伸,最终消失在主巷道前方一个巨大的、向下的斜坡口。斜坡陡峭,边缘堆满了巨大的、崩落的黑色石块。
伊万走到斜坡边缘,矿灯的光柱向下探去。斜坡下方是一个更为宽阔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厅堂。光柱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孤零零的、背对着他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片空旷的黑暗中央。
是安德烈。
伊万的心跳骤然停止了一拍。他稳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斜坡边缘向下移动,每一步都踩在松动的碎石上,发出哗啦的声响,在死寂的矿坑里如同惊雷。他走下斜坡,踏入那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矿灯的光束终于完整地笼罩了那个身影。
安德烈·索尔仁尼琴站在那里,背对着入口的方向。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肮脏的囚服,但沾满了更多的、湿漉漉的黑泥。他没有穿鞋,赤裸的双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沾满了同样的泥泞。
“安德烈……”伊万的声音干涩沙哑,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微弱。
那个背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了过来。
矿灯的光柱,像舞台的追光,猛地打在了那张转过来的脸上。
伊万的呼吸瞬间冻结在喉咙里,胃部一阵剧烈的翻搅,握着枪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要脱手。
那不是活人的脸。
那张脸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腐败的青灰色,布满了裂痕和鼓胀的水泡,像在水中浸泡了太久。左半边脸颊的皮肉已经大面积地脱落、腐烂,露出了里面暗黄发黑的颧骨和牙床,几缕暗红色的肌肉纤维像腐烂的线头一样挂在骨头上。空洞的眼眶里,曾经是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个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窟窿,里面似乎有粘稠的黑色液体在缓缓蠕动。唯一还能辨认的,是那张开的、同样腐烂的嘴,里面没有舌头,只有一团深褐色、如同泥浆般的物质。
整张脸,就是一个正在急速腐败的、刚从泥沼里捞出来的尸骸!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尸体高度腐烂和深层泥沼淤泥的恶臭,如同实质的拳头,狠狠砸在伊万的脸上,浓烈得让他眼前发黑,几乎窒息。这股恶臭瞬间充满了整个巨大的地下空间,比停尸房和雪地里的气味强烈百倍、千倍!
那张腐烂的嘴,没有动。但一个声音,却清晰地响了起来。那声音极其怪异,仿佛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伊万的颅骨内部、在冰冷潮湿的岩石洞壁之间共振、生成。它低沉、嘶哑、断断续续,带着一种非人的空洞感,每一个音节都像冰冷的铁片刮擦着神经:
“彼……得……罗夫……”
伊万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和几乎要炸裂的恐惧,手指死死扣在扳机上,枪口剧烈地晃动着,无法对准目标。
“矿井……塌方……”那空洞的声音继续在伊万的头颅和整个矿坑里回荡,带着一种刻骨的怨毒和冰冷,“那……一次……你们……把我……埋在了……这里……”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玻璃,猛地刺入伊万的脑海!几个月前!一次小规模的矿道渗水塌方!报告上只有两人轻伤!但那次塌方清理时,确实有一个区域被标记为“结构极度危险,永久封闭”!当时……当时似乎有一个新来的囚犯,在混乱中失踪了……报告上写的是……“趁乱逃脱,追捕未果”!
难道……是安德烈?他根本不是逃脱?他是在那次塌方中被……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刺耳、毫无预兆的电流尖啸声,猛地撕裂了矿坑里死寂的空气!那声音如此巨大、如此突兀,仿佛来自地狱的警笛,带着一种能将人灵魂撕碎的疯狂力量,狠狠灌入伊万的耳膜!他痛苦地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耳朵。
紧接着,那电流尖啸声猛地扭曲、变形,竟然强行组合成了一段极其嘶哑、走调、却又无比熟悉的旋律!沙皇时代那首沉重、压抑、如同送葬进行曲般的国歌——《天佑沙皇》!
这疯狂的音乐不是来自别处!正是伊万自己别在腰间的、用于紧急通讯的便携式矿石收音机里爆发出来的!这破旧的老机器,此刻像一个被恶魔附体的疯子,在死寂的矿坑深处,用足以震破耳膜的恐怖音量,歇斯底里地嘶吼着那早已被时代埋葬的、属于坟墓的旋律!昏黄的矿灯光在疯狂的音波中剧烈地颤抖、明灭,将伊万和那具腐烂尸体投在洞壁上的影子拉扯得如同狂舞的妖魔!
这极致的荒诞与恐怖,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冻结了伊万的思维。他猛地低头,手忙脚乱地想要关掉腰间那个疯狂嘶吼的魔鬼机器。
就在这一刹那——
“伊万……”
一个声音。
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熟悉,带着一丝睡梦初醒的慵懒。那是他的妻子,柳德米拉的声音!
但这声音,却无比清晰地,是从那个站在几米开外的、安德烈腐烂的躯体里发出来的!那张没有舌头的、流着泥浆的嘴依旧紧闭着,但柳德米拉温柔的声音却清晰无误地从那具腐烂的胸腔里飘了出来:
“伊万……亲爱的……?”
伊万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他猛地抬头,矿灯的光束因为手的剧烈颤抖而疯狂晃动,再次锁定安德烈腐烂的脸。
那张可怖的脸依旧毫无表情,空洞的眼窝对着他。但紧接着,那腐烂脖颈上松弛的、布满尸斑的皮肤,极其诡异地、清晰地滚动了一下!一个喉结上下移动的动作!如同活人吞咽口水一般!
然后,柳德米拉那温柔的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德烈·索尔仁尼琴那冰冷、空洞、直接在颅内回响的嗓音。那嗓音里带着一种令人骨髓结冰的恶毒和嘲弄,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
“下一个……”
那腐烂脖颈上的喉结,再一次清晰地滚动了一下。
“……轮到你……”
喉结最后一次滚动。
“……值班了,伊万。”
“乌拉尔之星”深处,腐肉与矿石粉尘的气息粘稠得令人窒息。矿灯在伊万颤抖的手中投下狂乱的光斑,如同垂死者最后的脉搏。收音机仍在嘶吼着沙皇的挽歌,扭曲的音符撞在湿冷的岩壁上,溅起无数疯狂的碎响。他盯着那张在光影中蠕动的烂脸,盯着那滚动着不属于它的喉结,枪口沉重得如同焊死。安德烈——或者说占据着安德烈残骸的东西——腐烂的嘴角似乎向上扯动了一下,一个来自地狱深渊的狞笑。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