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荒野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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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眼瞎，且目睹变脸全过程的助理：“……”

“……他们要准备怎么和车队汇合？”晋知只口不提史东尼的恶语相向。

助理知道晋知的性格，也没问，只是回答他道：“史东尼对我们说他已经找齐了失散的剩余三个车队的成员，他们准备翻过这座山，到公路上汇合再出发。”

晋知：“……”

所以他只是很不凑巧地成为了最后一个被找到的车队成员，又很不凑巧地碰上史东尼亲自带的教援队？

晋知莫名觉得左眼皮跳了跳，这样倒霉的开端让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博士还有别的想问了的吗？”助理深谙晋知一旦陷入深思便无人能打扰的奇特状况。

他总能一动不动地，不受外界干扰地思考上很久，所以在他又进入那种状态之前，助理决定让他把想问的问完，好让他继续慢慢想。

晋知眸光微动，看向助理，被发现走神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了。那个，刚才的事，谢谢你。”

助理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愣了一下，俏皮地眨眨眼：“博士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只是看不惯史东尼而已，没什么谢不谢的。”

随后，在晋知没反应过的时候，助理借去帮忙为由，从他面前匆匆跑走，没有让晋知再说什么的机会。

晋知：“……”

“从醒来时左眼皮不断地跳动时起，我就知道今天注定不太平。史东尼，一个好大喜功的自大狂，最喜欢在别人面前耍风头，就在他蛮横又幼稚的行为动作里，他完全让别人忽视了我的存在，甚至不让他们帮忙我任何事。不知道是不是还得感谢他没让我去前面跟着军队的大兵一起杀异形种。”

晋知坐在远离史东尼和他的跟随者的地方，在用自己捡的干燥枝叶燃起的火堆前慢悠悠地记录着今天发生的事。

“晋博士，能借你的火烤个肉吗？”熟悉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张扬声音打断晋知继续往下写的动作。

路理笑着看向他，金色的发在火光的映照下颜色更灿烂，他手里提着只剃好了羽毛的鸟禽，正往下滴着血。

晋知朝他笑了笑，给他让了个位置。

路理把鸟用树枝串好，找来无毒植物的树叶把它包起来，再在外层裹了层用水混湿的泥，整个放入火中，防止火炝熄灭，他还往里添了些枝叶，让火烧得更旺些。

“可惜没有调味料，要不然还能更好吃点。”路理惋惜地咂了咂嘴，似乎在回味先前做的烤鸡的味道，“晋博士，你之前吃过用外面动物做的食物吗？”

晋知：“科研所每天都有配送的食源，我们很少有机会见到食物的制作过程。”

所以到底是圈养的牲畜肉，还是外界基因不太稳定的野生动物，他也不知道，不过以他吃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事的样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

“真羡慕你们啊……路理听完就加嘀咕。”对了，谢谢你的衣服，我没有不小心弄脏它。”

早上的时候他特意找地方晒了一遍，还给人前也看过了，除了几道在地上滑过而产生的擦痕外，它简直就和新的一样。

可惜的是他本来想水洗一洗，但每次找到干净的水，都会被史东尼发现，然后以干净的水源很珍贵，不允许拿去浪费为由，让人们拿容器装水，即使在所有容器都装满了水，饱和的情况下，他还是要那么干，甚至说什么原来水壶里的水没有这里的清洁，偏要把水倒了重新再装满。

“没事没事，反正这件也不是我的，是我从霍克的衣柜里拿的，就算真穿坏了也没事，大不了我再赔他一件新的。”

路理把衣服接过来，顺手叠好放在大腿上，“而且，晋博士，我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别告诉霍克是我说的。”

晋知：“？”

他看着不远处倚在树干上，不断往这边看的雇佣兵，很想把人的嘴缝上，告诉他他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但奈何话总比人的动作快一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路理已经开始了他的揭密大论。

“你别看霍克他冷冰冰的，但他有一颗温暖的心。”路理煞有介事地道，“他会做饭，会缝衣服会赚钱，会修理东西，最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喜欢小动物，尤其是浑身长了毛的那种。”

晋知：“……”这是什么长相冷漠凶狠的温柔持家人夫?晋知脑袋僵硬地转过去，看树旁的霍克，他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的小型手枪，时不时还对着日光朝他们的方向瞄准。

晋知：“……”他有种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马上被灭口的即视感。

“好香啊，你们这是在烤……鸡？”略带迟疑的声音从身侧传来，长相清秀文弱的助理蹲在火堆边上，一脸好奇地盯着火里烤的东西。

“对啊，不过不比你们科研所里的，这是外面野生的，怎么样？敢不敢分一点去吃？”

说的听起来还挺吓人，未经过基因处理的食物，到嘴里了真会说不准感染，路理微抬下巴，说得像真的是那回事。

晋知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真是那样，路理才不会带过来准备分给他吃，而且就刚刚那鸟类尸体的模样，和寻常鸟禽没什么太大区别，比起多长一只脚或着多长一个脑袋，它简直算得上眉清目秀，基因也应该较变异种稳定许多。

“你分我就吃，这有什么不敢的。”助理和晋知打了招呼，说着在他旁边坐下来，和路理一起，一人占了晋知身边的一个位置。

“我叫莱特，我记得你，你是红隼佣兵团的。”助理往火堆里添了两根木柴，火光映照在他白皙的脸上，“不过我有一个问题，这只鸡够三个人分吗？”

他目光诚恳地望向金发的雇佣兵，火堆上的烤鸡即将烧好，但问题是，这要如何分给三个成年男子？在晋知和助理离开史东尼的队伍时，他们俩注定得自己找东西对付一下，路理虽然好心但他和晋知也不好意思全蹭他的。

路理罕见地沉默了，在准备提议三个人去林里再找些可食用的食物时，他余光一瞥，注意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眼睛倏地一亮，朝不远处挥舞手臂。

“嘿——哥这里有火，你们来这吃呗。”

霍克扛了只半人大的，类似末日前野猪一样的生物，正往这边走，他身后跟了几个穿着军装的士兵，是史东尼带来的救援队成员，他们也抬着或扛着几只类似的动物，似乎是正好遇上了几只落单的，一并顺手收拾了，收获颇丰。

霍克听到人的喊声，抬头看了眼他们的位置，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在离火堆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将肩上扛的野猪尸体扔在地上后，才边揉着肩膀活动着手臂走过来。

“就抓了一只鸡？”霍克看见火上烤的东西，朝路理问，那模样仿佛就像是在问他为什么不多抓一些。

他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身上的衣服沾满野兽的血，还有其他不知名植物的汁液，混着斑驳的泥块，变得不成样子。

似乎也是嫌身上的衣服埋汰，他径直脱了上衣，小麦色健硕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展现出上身流利的肌肉线条，然后他随手一扔，将弄脏的衣物甩在地上，那模样仿佛在说他再也不会穿它了一样。

晋知：“……”一脸平静地震惊，该说不愧是雇佣兵吗，这动作豪迈得，若无旁人一般。

助理：“我靠，这胸这腹肌，是我不用付费就能看的吗？嘶……”

在助理不远处听完他自认为很小声的“喃喃自语”后的路理：“一只鸡怎么了，一只鸡也是鸡。”

“还有，晋博士还在这里呢，你脱什么脱，以为谁都像我一样会羡慕你的身材吗？”

路理说着将手上刚叠好的外套扔给他，霍克顺势抓住，一言不发地往身上套。

晋知：“？”关他什么事？拉上他做什么？

在几人说话的间隙，和霍克一起来的人已经默默地在他们附近又燃了几个火堆，他们拖走霍克扔下的野猪，连同其他野兽一起，将其身上的毛发剃洗干净，晋知观察了他们好一会儿，移开视线，垂眸又在纸上写下些什么。

“史东尼带来的有几个人脱离了他们原本的队伍，现在他们似乎对霍克马首是瞻，划掉。呃，好像也不能那么说，他们保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似乎很听霍克的话。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但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史东尼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在军中的地位牢不可破，或许他们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唔……”晋知刚又想写着什么，一只被放得温度刚刚好的鸡腿被人递到他嘴边，属于食物的那种吸引人的气味，几乎一下子制出了他的饥饿感，让他克制不住想一口咬下的念头。

“呐，刚烤好的趁热吃。”金发的雇佣兵笑得一脸灿烂，颇有几分得意洋洋的意味，似乎是在说瞧瞧他的手艺有多好，试图得到表扬的即视感。

晋知哭笑不得地接过鸡腿，道了声谢，浓郁的香气在唇齿之间弥漫，尤其是当一上咬下去之后，外酥里嫩，不是特别油腻，火候控制得刚刚好。

不得不说，路理的确在烤制上有一手。

“味道很好。”

晋知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沾了些油渍的嘴，随后由衷地赞叹道。

他承认他刚刚吃得有点急了，吃相虽算不上狼吞虎咽，但绝对也不会太好看。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重来一次，细细品味其肉质的鲜美，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缺少了调味料，不然他想这烤鸡应该会更美味一些。

“嘿嘿嘿……”受到夸奖的路理一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把手上还没动过的一部分烤鸡递给他，又说：“如果你不介意我这里还有。哎呀，头回有人夸我烤的好吃！”

在霍克的厨艺面前，他曾一次也抬不起头，但听到晋知说他做的东西好吃，路理觉得他值了。

“你不用担心我，我待会会去我哥那蹭点，你看他那整整有六只野狼呢，四个人怎么吃得完？我刚好去帮忙解决一下。”

路理都这么说了，晋知有什么理由再拒绝？

“所以……那真是野猪？”埋头苦干三分之一只鸡的助理终于结束了他的战斗，刚抬头便听到路理的那句话。

晋知：“……”关注点原来是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