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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群整顿兵马准备出发。校场上,火把将夜空染成猩红,五千骑兵身披玄甲,整齐列队。李星群手持玄铁长枪,在队伍前缓缓踱步,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麾下将士。他伸手拍了拍身旁战马的脖颈,那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决心,昂首嘶鸣。“此次驰援京兆伊府,虽九死一生,但我等身后是家国百姓!”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夜色中回荡,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震云霄,马蹄铁与地面的撞击声也随之愈发急促。
夫人柳珏找到了李助,让李助带自己找到了军营的夫君李星群。柳珏一袭素白衣衫,脚步匆匆穿过街巷,发丝被夜风吹得凌乱,却顾不上整理。她在县衙书房寻到李助时,一把抓住对方衣袖:“李助先生,我有要事与星群商议,快带我去军营!” 李助看着她焦急又笃定的神情,微微颔首,两人一路疾驰至军营。柳珏不顾守卫阻拦,直接闯入营帐,胸口剧烈起伏,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担忧。
李星群此时正在和赵新兰商量作战计划。营帐内,羊皮舆图摊开在案上,李星群用匕首指着路线,眉头紧皱:“绕道隆德府虽能避开太原府正面,但萧大石定会在途中设伏。” 赵新兰单手托腮,目光专注:“不如分兵两路,一路佯装主力吸引敌军,另一路……” 话未说完,营帐门被猛地掀开,柳珏带着一身寒气闯入,李星群和赵新兰同时转头,脸上皆是惊讶之色。
柳珏的目光在赵新兰与李星群之间来回扫过,指尖无意识地捏紧腰间的玉佩,那是李星群成亲时送她的信物。烛火摇曳,将她眼底的醋意映得忽明忽暗,却又在触及李星群疑惑的眼神时,化作了坚定。“星群,” 她跨步上前,广袖扫过案上舆图,“当初荥阳之战,彭越带着军队断了项羽的粮食,项羽纵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得不退兵。如今萧大石屯兵山谷,太原府的粮草经此运往京兆伊府,这便是他的命脉!”
她猛地抽出李星群腰间匕首,刀尖重重戳在舆图上山谷与太原府之间的蜿蜒线条处,力道之大,几乎要将羊皮刺穿。“我们倾尽全力击败萧大石,彻底控制山谷,以太行山的险峻为天然屏障。只要截断这条粮草通道,不出旬月,萧宗真的攻城大军就会陷入缺粮困境。” 柳珏抬眼,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到那时,莫说驰援京兆伊府,怕是连太原府的城门都要紧闭,萧宗真除了退兵,别无他法!”
赵新兰闻言,秀眉微蹙,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发出规律的哒哒声。她上前半步,目光冷静地与柳珏对视,烛火在她眼中跳跃,却掩不住神色里的忧虑。“柳夫人此计确实精妙,只是其中还有隐忧。” 她顿了顿,伸手展开一卷泛黄的情报,“当年彭越敢断项羽粮草,是因荥阳始终在刘邦掌控之中,后方稳固,军心不散。可如今我们与京兆伊府音讯断绝,城中将士不知援军何时能至。”
她的声音逐渐加重,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粮草被断虽是致命一击,但在这等待的旬月之间,京兆伊府的守军若误以为被朝廷抛弃,失去坚守的信念,一旦城门失守,我们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信心,在此时比任何奇谋都重要。” 说罢,她看向李星群,眼中带着期盼,“星群,陛下既下旨命我们驰援,若我们转而去截断粮草,只怕会让京兆伊府的军民寒心,这风险实在太大。”
柳珏闻言,嗤笑一声,双臂抱于胸前,眼神中满是不以为然。她向前一步,直视着赵新兰,语气尖锐:“既然已经断了联系,谁知道京兆伊府现在是什么情况?说不定此刻城头上已经飘起北齐的旗帜,守军早就成了刀下亡魂。我们带着这五千人马贸然赶去,和自投虎口有什么区别?”
她猛地转身,走到舆图前,指尖狠狠划过京兆伊府的标记:“与其白白去送命,不如按我的计划行事。截断粮草,让萧宗真自顾不暇,到时候就算京兆伊府失守,我们也能趁机收复失地,甚至反守为攻!赵姑娘,打仗不是靠一腔热血,审时度势才是关键。” 说罢,她挑衅似的看向赵新兰,眼中闪着倔强的光。
李助轻咳一声,上前半步,伸手按住舆图上微微卷起的边角,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僵持。“夫人的截断粮草之计,与赵姑娘的驰援主张,皆有道理。” 他目光扫过众人紧绷的面容,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舆图上山谷的等高线,“可诸位莫要忘了,萧大石在山谷布防已久,五万大军驻守太原府,我们若强攻截断粮草,必然会惊动北齐各路守军。一旦陷入持久战,我军粮草储备不足的劣势便会暴露无遗。”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叠密报,泛黄的纸张上密密麻麻记满字迹:“据最新消息,萧宗真已从大同府抽调三万援军,不日便会抵达太原府。若此时我们分散兵力截断粮草,萧大石极有可能趁机突袭五台县,到那时,我们将陷入腹背受敌的绝境。而贸然驰援京兆伊府,如夫人所言,确实风险重重。” 李助抬起头,目光在柳珏和赵新兰之间来回流转,“或许我们该另寻他法,既能稳固五台县,又能给京兆伊府传递援军将至的消息,提振守军士气。”
李助话音刚落,营帐内陷入一片死寂。李星群眉头拧成 “川” 字,伸手接过密报,逐字逐句细读,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柳珏咬着下唇,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她虽不愿承认,但李助分析的粮草与兵力问题确实切中要害。赵新兰则轻轻踱步,裙裾扫过地面,心中暗自思索如何破局。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是血的斥候跌跌撞撞闯入营帐:“报…… 京兆伊府派出的死士拼死突围,带来密信!” 李星群猛地起身,险些掀翻案几,一把夺过染血的密信。展开后,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城内粮草仅余三日,盼援军速至,守军愿死战到底!”
赵新兰急切道:“必须立刻行动了!”
李星群不再犹豫,大喝一声:“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准备出发!” 校场上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士兵们开始紧张有序地收拾行囊、检查兵器。寒风卷着沙砾拍打在营帐上,似在催促着这场离别。趁着这忙碌的间隙,李星群快步走向柳珏,粗粝的手掌紧紧攥住她的手腕,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她腕间的旧疤 —— 那是去年为他挡箭留下的印记。
营帐外传来士兵们搬运物资的嘈杂声,而营帐内,摇曳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李星群望着柳珏,喉结上下滚动,像是有千言万语堵在胸口。他轻轻抚上柳珏的脸庞,指腹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痕,声音低沉而温柔:“柳珏,我心里一直记挂着你和念念。此去前路未卜,我实在放心不下你们。” 夜风猛地灌进营帐,烛火几欲熄灭,他顿了顿,眼神愈发坚定,“你先去吕宋吧,那里远离战火,远比开封安全。只要你和孩子平平安安的,我在战场上也能安心。”
柳珏的眼眶瞬间漫上水雾,倒映着摇曳的烛火,恍若碎了一池星河。她反手握住李星群的手,指尖微微发颤,指甲几乎掐进他掌心:“星群,可是五台县就真的这样交出去吗?这些年我们……”
“听话!” 李星群打断她的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可当触及柳珏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心尖像是被利刃剜了一下。他将柳珏颤抖的身躯紧紧搂入怀中,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间满是她发间淡淡的艾草香 —— 那是为他熬药时染上的气息。“阿珏,我这一去,要面对萧大石的精兵,还要截断北齐粮草,危险重重。只有你和念念安全了,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拼杀。你就当,为了我,为了咱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 他的声音渐渐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滚烫的血泪。
柳珏死死咬住下唇,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泪水汹涌而出,浸湿了李星群胸前的铠甲。良久,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强忍着泪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好,我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念念还等着听你讲战场上的故事呢。” 她伸手轻轻抚平他微皱的眉头,像是要将所有担忧都揉碎在指尖。
李星群郑重地点点头,俯身将滚烫的吻印在柳珏额头,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把所有眷恋都刻进眼底。而后松开她,转身大步走向营帐外。寒风呼啸着卷起他的披风,那挺拔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融入纷飞的沙砾,却仿佛带着赴汤蹈火也要归来的坚定信念。
晨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裹挟着深秋的寒意,死死笼罩着五台县城。五千骑兵列成的方阵,像是凝固在大地上的铁灰色墓碑,铁甲缝隙间凝结的霜花,恰似未干的泪痕。城头的李氏军旗被狂风撕扯得猎猎作响,褪色的边角在风中翻卷,如同垂死者最后的挣扎。
李星群的坐骑不安地刨着冻土,马蹄下溅起的碎冰碴儿混着泥土,打在他的战靴上。他仰头望着那面熟悉的军旗,恍惚间想起初建五台防线时,自己亲手将旗杆埋进土里的场景。那时的朝阳何等明亮,而此刻乌云压城,光线昏沉得仿佛世界即将坠入永夜。喉间泛起一阵铁锈味,他知道,这一去,或许再也看不见五台县的炊烟了。
柳珏带着念念站在城门阴影里,一袭素白衣衫在风中翻飞,如同一只折翼的白蝶。一岁的孩子挥舞着小手,奶声奶气地喊 “爹爹”,那声音却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撞在斑驳的城墙上,又跌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李星群的眼眶骤然发烫,他死死咬住后槽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 —— 那是三年前守城时留下的,此刻旧疤突突跳动,仿佛在提醒他,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自己的血与汗。
就在这时,西北方向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如丧钟般由远及近。天波府的玄色旌旗刺破薄雾,却被风卷得扭曲变形,宛如送葬的招魂幡。杨文广一马当先,银甲在阴惨惨的天光下泛着冷光,抱拳行礼时,他的目光扫过李星群腰间的玄铁长枪,那眼神让李星群想起冬日里结冰的河流,表面平静,底下却暗藏汹涌。“李将军放心,杨家军定不负所托。” 这话在李星群听来,更像是一句冰冷的判决书。
他眼睁睁看着杨文广身后,三千杨家儿郎如潮水般涌入城门。长枪林立,替换下城楼上的李氏守卫,就像新的藤蔓绞杀了旧的根系。杨文广的副将与李助低声交谈,手中舆图展开的瞬间,五台县的山川地貌、布防要点暴露无遗,李星群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人掏了出来,摊在这寒风中任人评说。
“出发!” 李星群扬起长枪,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陌生。马蹄踏碎晨霜,扬起的尘土混着冰晶扑面而来,模糊了他的视线。身后传来柳珏遥遥的叮嘱:“星群,保重!” 混着杨文广下令整军的声音,在五台县上空盘旋不去。他不敢回头,生怕多看一眼,就会溃不成军。心里某个声音不断回响:“五台县,我还能再回来吗?柳珏、念念,若我真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便猛地一夹马腹,任由战马的嘶鸣淹没所有未出口的牵挂。
京兆伊府的城墙早已千疮百孔,断裂的箭矢如同刺猬的尖刺般密密麻麻插在夯土墙上,干涸的血迹在砖石缝隙间凝结成暗紫色的纹路。北风卷着硝烟掠过城头,将守城士兵染血的披风吹得猎猎作响,仿佛一面面残破的战旗。
城楼下,北齐的攻城锤如同一头巨兽,每一次撞击都震得地面发颤,扬起的尘土遮蔽了守军的视线。“放箭!放滚木礌石!” 守城将领声嘶力竭地大喊,他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士兵们咬牙将滚烫的桐油顺着城墙泼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惨叫,燃烧的敌军如同火人般在黑暗中翻滚,却依旧有新的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举着盾牌潮水般涌来。
夜幕笼罩下,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照见守军们疲惫不堪的面容。有的士兵伤口还在渗血,却仍紧握着武器;有的少年新兵抱着装满箭矢的箩筐,手指被磨得血肉模糊。“援军…… 援军怎么还不来……” 不知谁呢喃了一句,却无人回应,只有愈发猛烈的战鼓声,一声声撞击着众人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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