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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变故突生。西北角的陶罐因吸收过多水汽,提前进入临界状态。赵莽的铁钩闪电般甩出,钩尖刺入罐身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映在陶罐表面的倒影:苍白的脸,染血的衣襟,还有那只布满腐肉与金属的残肢。记忆突然闪回昨夜,他在烛光下用银针挑出右手骨缝里的酸液结晶,血珠滴落在《考工记》\"声学篇\"的批注上。

\"用磁石扰乱共振!\"赵莽将随身佩戴的陨铁令牌抛向空中。强大的磁场与声波产生干涉,陶罐的震颤频率瞬间紊乱。但反噬的声波如重锤击打在他胸口,喉间涌上腥甜。他踉跄着扶住编钟,看着令牌在半空划出银亮的弧光,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匠作,是把命都熔进器物里。\"

当最后一枚陶罐在护城河上空炸开,气浪掀起的水花混着酸雾升腾而起。赵莽瘫倒在满是酸蚀痕迹的城砖上,铁钩深深嵌入地面。他望着自己彻底碳化的右手残肢,腐肉下的白骨在阳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编钟余韵未散,却与远处汴河的涛声、百姓的惊呼,共同谱写出一曲悲壮的胜利乐章。

晨雾渐散,汴梁城在阳光下苏醒。赵莽握紧微微发烫的磁石铁钩,看着李将军带人清理战场。他知道,这场与死神的音律博弈,不过是文明进程中的小小注脚。而那些刻在编钟上的铭文、烙在右手的伤疤,终将成为照亮后来者的火种——在绝境中突破,于毁灭处重生,这便是匠人与科学共同的宿命。

焰锁危局

城砖在赵莽脚下震颤,十二枚黑陶罐表面的酸霜正贪婪吮吸着晨雾中的水汽,发出细密的\"噼啪\"声。他握紧磁石铁钩,溃烂的右手传来钻心剧痛,绷带下渗出的组织液与磁石表面的醋酸结晶粘连,每一次发力都似有钢针在搅动血肉。

\"链爆反应!\"赵莽的嘶吼撕裂凝滞的空气。他扯下腰间用油布层层包裹的引线,深紫色的醋酸乙酯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油光。这种耗费三个月研制的特殊引信,浸透了枢密院地下室里无数次失败的痕迹——那些被酸雾腐蚀的陶皿,还有右手日益溃烂的伤口。

李将军举盾的手猛地一颤:\"赵大人!这等于主动点燃火药!\"话音未落,破空声骤起。三枚淬毒弩箭穿透薄雾,箭头泛着王员外余党特有的蓝紫色。赵莽旋身甩出铁钩,磁石精准吸附住箭矢,酸性毒液与陨铁碰撞的瞬间,青烟裹挟着刺鼻的苦杏仁味炸开。他闷哼一声,右手残肢传来的剧痛几乎让他眼前一黑。

引线脱手的刹那,记忆如沸腾的酸液翻涌回实验室。那是个暴雨倾盆的深夜,陶盆里的醋酸乙酯与普通引线接触的瞬间,爆燃的火焰差点吞噬整个工作台。他在灼痛中记下数据,羊皮纸上的字迹被汗水和血水晕染:\"酸性环境加速燃烧,需添加延缓介质...\"此刻手中的引线,正是用槐花蜜与皂角粉反复调配的成果。

紫色火焰舔舐着陶罐表面的酸霜,如同毒蛇吐信。赵莽屏住呼吸,看着火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却在触及碱水隔板的瞬间,腾起大量白色泡沫。这是他改良的\"隔爆墙\"——三层麻布浸透石灰水,中间夹着碾碎的珍珠母贝,既能中和酸性,又能缓冲爆炸冲击。实验室里,他曾用兔子皮毛测试隔板韧性,那些被酸液腐蚀的残毛,此刻仿佛还飘在眼前。

\"西北角陶罐温度异常!\"禁军的惊呼让赵莽瞳孔骤缩。那枚陶罐表面的酸霜已全部融化,露出底下刻满符文的罐体。他甩出铁钩,钩尖刺入罐身的瞬间,掌心传来剧烈震动——火药正在失控苏醒。千钧一发之际,左手掏出竹筒,将混合着薄荷脑的抑爆剂洒向罐体。清凉的雾气暂时压制住躁动的火焰,却也让他的右手伤口再次溃烂。

第二波箭雨袭来时,赵莽正在调整编钟音律。青铜钟体与陶罐产生的共振频率,是控制链爆的关键。铁钩在空中织成密网,磁石吸附的箭矢相互碰撞,火星溅落在酸霜上,却被提前布置的碱水陷阱熄灭。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右手腐肉与铁钩握柄黏连的部分,在剧烈动作中撕开,露出森森白骨。

\"频率偏移!\"李将军的吼声中带着恐惧。赵莽踉跄着扶住编钟,鲜血滴落在刻满《考工记》铭文的钟体上。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老匠人布满伤疤的手握着最后一把未完工的剑:\"匠人的命,都在手里的活计上。\"此刻,他的命正系于这精密如发丝的频率控制中。

当最后一枚陶罐在护城河上空炸开,气浪掀起的水花混着酸雾升腾而起。赵莽瘫倒在满是酸蚀痕迹的城砖上,铁钩深深嵌入地面。他望着自己彻底碳化的右手,腐肉下的白骨在阳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紫色火焰与白色泡沫交织的战场,见证着他用血肉之躯铸就的科学奇迹——在酸性的狂澜中,用智慧与伤痛编织出控制毁灭的锁链。

晨雾渐散,汴梁城在阳光下苏醒。赵莽握紧微微发烫的磁石铁钩,看着李将军带人清理战场。远处传来百姓的欢呼,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那些藏在引线里的槐花蜜香,混着右手腐肉的腥气,在空气中久久不散——这是匠人与科学共舞的代价,也是文明在绝境中绽放的光芒。

烬雪长歌

晨雾被气浪搅成沸腾的白粥,赵莽的磁石铁钩深深楔入城砖,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右手传来的焦糊味混着皮肉碳化的焦香,残余的皮肤在飞溅的酸液中发出滋滋声响,仿佛无数红热的针尖在刺扎。他却死死盯着最后一枚黑陶罐——罐体表面的酸霜已完全融化,紫色流光如同活物般在符文间游走。

\"赵大人!退避!\"李将军的怒吼被第二波箭雨撕裂。淬毒弩箭穿透薄雾,箭头泛着王员外余党特有的蓝紫色。赵莽旋身甩出铁钩,磁石精准吸附住箭矢,酸性毒液在钩刃上炸开青烟。可这瞬间的分神让他右肩暴露在酸雾中,锁子甲下的皮肉瞬间被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记忆突然闪回枢密院地下室。三个月前的深夜,陶盆里的火药与醋酸剧烈反应,失控的白雾将整个墙面腐蚀出蛛网状的裂痕。那时他用身体护住刚提纯的硝酸钾晶体,飞溅的酸液在右手烙下第一道永久性疤痕。而现在,那些旧伤正在与新的腐蚀伤口重叠,将疼痛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不能让它在城内引爆!\"赵莽的嘶吼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他强撑着用铁钩钩住陶罐提梁,腐肉与金属黏连的右手传来钻心剧痛。陶罐底部的虹吸装置正在疯狂吸取晨雾中的水分,倒计时的滴答声仿佛就响在耳畔。当铁钩发力的瞬间,他听见自己右手骨骼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那是被酸液长期侵蚀的骨质在不堪重负。

爆炸的气浪比预想中来得更早。紫色火舌瞬间吞没了陶罐,赵莽本能地用左臂护住面门。冲击波掀翻了他的幞头,露出满头斑驳的白发——这些银丝从三年前破解王员外假账本时开始出现,那时他用醋酸显影术揭露阴谋,却不知酸性物质早已渗入发囊。此刻在火光中,每一根白发都像是岁月镌刻的勋章。

李将军冲过来时,只看见赵莽被气浪掀翻在护城河堤。磁石铁钩还死死攥在手中,钩尖上挂着半片焦黑的陶罐残片。老将的瞳孔骤缩——赵莽右手的皮肉几乎完全碳化,露出的指骨泛着诡异的磷火般幽光,唯有腕间父亲留下的铜护腕,还倔强地守护着最后一寸未被腐蚀的皮肤。

\"值得吗?\"李将军沙哑着嗓子将人扶起。远处,汴梁城的百姓正隔着城门张望,他们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场足以毁灭半座城池的浩劫。赵莽却望着掌心的白骨,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的场景:油灯下,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剔除右手骨缝里的酸液结晶,血珠滴落在《天工开物》的批注上,晕开的墨迹像极了此刻护城河上翻涌的紫色浪花。

\"匠人的手,生来就是要触摸危险的纹路。\"赵莽的声音混着晨雾飘向远方。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模样,老匠人布满伤疤的双手紧握着未完工的宝剑,说:\"真正的匠作,是把命都熔进器物里。\"此刻,他残缺的右手何尝不是一件用血肉锻造的兵器,一件守护文明的重器。

当朝阳终于刺破薄雾,赵莽在李将军的搀扶下站起身。铁钩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血痕,与城墙上的酸蚀痕迹交织成一幅悲壮的画卷。他望着远处重新热闹起来的汴梁城,白发在晨风中猎猎作响。那些被酸性物质侵蚀的岁月,那些在剧痛中做出的抉择,此刻都化作护城河上泛起的涟漪,一圈圈荡开,融入这座城市生生不息的脉搏。

城楼上,青铜编钟的余韵仍在回荡。赵莽握紧微微发烫的铁钩,感受着磁石传来的细微震颤。他知道,这场与酸雾和死神的博弈,不过是文明长河中的一朵浪花。而他,愿做那朵永远撞向礁石的浪,用血肉之躯,为后来者照亮探索的航道。

烬铁星辰

硝烟在残破的城墙上空凝结成紫灰色的云,赵莽瘫坐在满地酸蚀的青砖上,磁石铁钩深深楔入砖缝,吸附着爆炸残留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明明灭灭。右手的剧痛已经麻木,碳化的皮肉下,森森白骨隐约可见,唯有腕间父亲留下的铜护腕,还倔强地护着最后一寸未被腐蚀的皮肤。

\"大人!\"李将军的呼喊混着脚步声由远及近,玄甲上溅满酸液腐蚀的斑驳痕迹。老将看到赵莽的惨状,喉间发出压抑的哽咽,\"快!传太医署!\"

赵莽却缓缓抬起左手,拦住想要靠近的亲兵。铁钩上的磁石突然剧烈震颤,吸附的金属碎片发出蜂鸣——远处屋顶闪过几道黑影,正是王员外余党的惯用身法。他想起三日前在城郊破获的密道,石壁上用醋酸书写的挑衅话语,此刻犹在眼前。

记忆如沸腾的酸液翻涌回实验室。三个月前的暴雨夜,陶罐里的醋酸与火药剧烈反应,失控的白雾将整面墙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那时他用身体护住刚提纯的硝酸钾晶体,飞溅的酸液在右手烙下第一道永久性疤痕。而现在,那些旧伤与新的腐蚀伤口重叠,将他的右手彻底吞噬。

\"赵先生终究是棋差一着。\"恍惚间,王员外临死前的狞笑在耳畔响起。金丝眼镜后的阴鸷目光,与此刻城墙上空盘旋的乌鸦瞳孔渐渐重合。\"酸之一道,岂是凡人能驯服的?\"对方染血的手指着他,\"你以为掌控了技术,就能掌控人心?\"

护城河传来画舫的笙歌,飘上城垣时却混着刺鼻的酸味。赵莽望着自己残废的右手,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的场景:油灯下,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剔除右手骨缝里的酸液结晶,血珠滴落在《天工开物》的批注上。那时他以为,只要破解了酸与火的密码,就能守护这座城。

\"将军,余党未清。\"赵莽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他强撑着用铁钩支起身体,腐肉与金属黏连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些陶罐的酸霜配方...王员外必定留有后手。\"

李将军的脸色瞬间惨白:\"你是说...还有未引爆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西南角的天空腾起紫色烟柱,正是漕运码头的方向。赵莽的瞳孔骤缩——那里囤积着供全城三年所需的米醋,一旦被酸液引爆...

\"启动碱水防线!\"他扯下染血的衣襟缠住铁钩握柄,腐肉被牵动的剧痛让眼前阵阵发黑。但磁石铁钩在掌心的震颤提醒着他:王员外的阴谋还未终结。那些藏在暗处的酸雾弹,那些用醋酸书写的密信,都在等待着最后的致命一击。

当赵莽带领禁军赶到码头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抽冷气。成排的醋坛表面凝结着诡异的白霜,坛口插着浸过酸液的引信。更可怕的是,地下暗河的水正在泛着紫色——有人往河道里倾倒了大量醋酸!

\"用石灰!快!\"赵莽挥动铁钩,指向仓库里囤积的建筑材料。磁石吸附起大块石灰投入河道,酸碱中和产生的白雾瞬间弥漫。但他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王员外余党必定在某处监控着一切,等待着他们露出破绽。

在清理现场时,亲兵从角落搜出半卷羊皮纸。火烤之后,醋酸书写的密语显现:\"酸雾起时,汴梁成墟。\"赵莽的铁钩重重砸在地面,溅起的火星照亮他苍白如纸的脸。他突然想起王员外书房里那幅《酸蚀江山图》,画中汴梁城被紫色酸雾吞没的景象,此刻正在现实中慢慢上演。

深夜,枢密院实验室再次亮起灯火。赵莽坐在特制的轮椅上,用完好的左手操纵着复杂的仪器。铁钩固定在操作台边,吸附着各种金属零件。他的白发在油灯下泛着银光,右手残肢缠着浸过镇痛草药的绷带。

\"这次,要让酸成为真正的守护者。\"他在新的实验笔记上写下这句话,墨水被掌心渗出的组织液晕染。窗外,汴梁城的灯火在酸雾中若隐若现,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而在实验室的角落,新研制的\"酸雾预警器\"正在悄然运转,一旦检测到酸性物质,便会发出刺耳的鸣响。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雾霭,赵莽望着自己残废的右手,又看向桌上初具雏形的新型中和弹。铁钩上的磁石吸附着一枚小巧的青铜铃铛——那是用王员外余党遗留的兵器熔铸而成,每当风吹过,便会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对阴谋者的警示。

汴梁城的醋香依旧弥漫在街巷,但这一次,酸味里多了匠人的血泪,也多了文明在绝境中重生的希望。赵莽握紧铁钩,感受着磁石传来的细微震颤。他知道,这场与\"酸\"的较量永远不会真正结束,但只要还有人愿意用血肉之躯守护智慧的火种,文明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

酸纹铭

硝烟混着晨雾在残破的城墙上空盘旋,赵莽半跪在布满酸蚀痕迹的青砖上,右手残肢处传来的剧痛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碳化的皮肉下,白骨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唯有腕间父亲留下的铜护腕,还带着一丝未被酸液吞噬的体温。铁钩上吸附的金属碎片叮当作响,像是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奏一曲余韵未绝的挽歌。

\"大人!请快包扎伤口!\"李将军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手中的绷带已经被赵莽的血浸透。老将看着那只几乎不成人形的右手,眼眶通红——曾经执笔推演公式、翻书查阅典籍的手,如今只剩下焦黑的残肢与森森白骨。

赵莽却摆了摆手,铁钩重重杵在城砖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想起王员外临死前的狞笑,想起那些藏在酸雾背后的阴谋与背叛。技术可以成为利器,也能化作凶器,关键在于掌控它的人心。实验室里无数次的爆炸,右手一次次被酸液灼伤,那些痛苦的记忆此刻如潮水般涌来,却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扶我起来。\"他的声音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将军连忙托住他的手臂,感受到赵莽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剧痛带来的痉挛,却也是一个匠人不屈的意志在燃烧。

赵莽握紧铁钩,在城砖上刻下第一道痕迹。铁钩与砖石摩擦,溅起的火星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却无法点燃他眼中炽热的光芒。\"酸蚀三分,留七分生机。\"他一字一顿地刻下这个新的公式,每一笔都带着鲜血与汗水的重量。这不仅是对火药改良的总结,更是一个匠人对技术与人性的深刻领悟。

刻字的过程中,记忆不断闪回。三个月前的深夜,枢密院实验室里,陶盆中的火药与醋酸剧烈反应,失控的白雾几乎吞噬整个房间。那时他用身体护住刚提纯的硝酸钾晶体,右手被飞溅的酸液灼伤,却在剧痛中记下了关键数据。还有昨夜,为了调整磁石铁钩的平衡,他强忍着右手溃烂的剧痛,在虎钳下反复调试,直到伤口崩裂,鲜血染红了整个操作台。

\"将军,你看这城砖。\"赵莽突然开口,铁钩指向周围布满蜂窝状孔洞的墙面,\"酸液的腐蚀性再强,也总会留下破绽。就像人心,再黑暗的角落,也会有一丝光明。\"他想起王员外书房里那本被酸蚀的假账本,正是那细微的纤维变化,成为了揭穿阴谋的关键。

远处,汴梁城的晨雾依旧弥漫着熟悉的醋香。但这一次,酸味里混着硝烟的刺鼻、鲜血的腥甜,还有工匠特有的坚韧与执着。街巷里渐渐响起百姓的喧闹声,他们或许还不知道,就在刚才,这座城市经历了怎样的生死考验。

\"把这些城砖保留下来。\"赵莽抚摸着刚刻好的公式,铁钩上的磁石微微震颤,吸附着爆炸残留的金属碎片,\"让后人知道,技术的力量需要敬畏,而人性的光辉,永远不能被黑暗吞噬。\"

李将军郑重地点头,眼中满是敬佩。他突然明白,赵莽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只手,更是用血肉之躯为汴梁城筑起了一道无形的防线。那些被酸液侵蚀的白发,那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都在诉说着一个匠人的坚守与担当。

当阳光终于穿透晨雾,洒在汴梁城的大街小巷,赵莽望着远处的市井烟火,露出了疲惫却欣慰的笑容。铁钩上的金属碎片在阳光下闪烁如星,仿佛是文明前行道路上的点点微光。他知道,只要心怀敬畏与坚守,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挑战,人类总能在技术与人性的平衡中,找到继续前进的力量。

这一刻,城砖上的\"酸蚀三分,留七分生机\"不再只是一个公式,而是成为了一个永恒的警示与激励,镌刻在汴梁城的历史长河中,也镌刻在每一个追求真理与正义的匠人心间。

金钩破晓录

夕阳将汴梁城的轮廓熔成流动的金箔,赵莽倚着斑驳的城墙,磁石铁钩在砖石上拖出蜿蜒的光痕。右手残肢处传来的隐痛已化作熟悉的钝麻,碳化的指骨与陨铁钩柄摩擦时,发出细微的蜂鸣,仿佛是金属与血肉在低声私语。他望着护城河面漂浮的酸雾残霭,那些紫灰色的氤氲正被晚风揉碎,融入渐浓的暮色。

\"赵大人,大理寺的结案文书...\"亲卫的脚步声在身后停住。年轻士兵看着那只布满焦痕的残肢,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赵莽却轻轻转动铁钩,吸附的金属碎片在钩尖跳起细碎的舞蹈,映着天边燃烧的晚霞,恍若散落的星辰。

记忆突然漫过实验室的砖墙。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倾盆的深夜,陶瓮里的醋酸与硝石剧烈翻涌,白雾中炸开的火星点燃了他的袖口。他还记得自己如何用血肉之躯护住新制的硝酸钾晶体,滚烫的酸液顺着指缝渗入肌理,在皮肤上烙下永不消退的灼痕。此刻夕阳为铁钩镀上的金边,竟与当时飞溅的火星有着惊人的相似。

\"去把《天工开物》拿来。\"赵莽的声音惊飞了墙头的寒鸦。当泛黄的书页在风中展开,他用完好的左手蘸着残余的墨汁,在\"金石篇\"空白处写下新的批注。铁钩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规律的声响——那是他在破解王员外假账本时养成的习惯,此刻却成了思考时的独特韵律。

暮色渐浓时,枢密院的灯火次第亮起。赵莽站在新建的酸术研究台前,看着弟子们调试改良后的淬酸雷。青铜蒸馏器中,淡紫色的液体在烛火下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那是用西域酸剂与本土米醋融合的全新配方。他想起波斯商队首领展示鎏金匣时眼中的敬畏,也想起高丽使团捧着酸蚀甲胄时的赞叹——曾经用于阴谋的酸性物质,如今正跨越国界,成为文明交融的纽带。

\"先生,南城门的预警装置...\"一名学徒的汇报被突然响起的铃铛声打断。赵莽的铁钩瞬间出鞘,磁石精准吸附住从窗棂缝隙钻入的信鸽。绑在鸽腿上的竹筒里,是雁门关守将的加急密信:\"鞑靼新制酸雾弹,似有改良痕迹...\"

烛火在信纸上投下摇晃的阴影,赵莽的目光落在末尾的菊花印记上。三年前王员外书房暗格里的密信、昨夜漕运码头查获的走私账本、还有此刻信笺上若隐若现的醋酸反应痕迹,在他脑海中交织成精密的图谱。铁钩在地面划出火星,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真正的匠人,要在危险里看见转机。\"

深夜的实验室再次沸腾。赵莽将新研制的中和剂倒入陶瓮,看着碱性粉末与模拟酸雾剧烈反应,腾起的白色泡沫中,他仿佛看见南城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右手残肢突然传来幻痛,提醒着他每一次突破背后的代价。但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成功改良的防护药剂上时,铁钩上的磁石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炽热的心跳。

春去秋来,汴梁城的醋香愈发醇厚。街角的铁匠学会用醋酸淬火,染坊的学徒掌握了酸性媒染的奥秘,就连寻常百姓家的铜镜擦拭,都开始流行用稀释的醋液。赵莽的酸术博物馆里,那面记录着\"酸蚀三分,留七分生机\"的城砖前,永远聚集着求知的目光。而在馆外的广场上,工匠们自发铸造的磁石铁钩雕塑,正默默诉说着一个关于勇气与智慧的传奇。

某个雪夜,赵莽独自登上城楼。铁钩敲击着结冰的城砖,发出清越的回响。远处,新修建的酸术监灯火通明,年轻的学子们正在争论最新的实验数据。他想起王员外临死前的狞笑,也想起自己在剧痛中刻下的公式。此刻漫天飞雪落在铁钩的磁石上,瞬间融化成水,沿着钩刃的纹路蜿蜒而下,宛如时光的眼泪。

当黎明的曙光再次染红天际,赵莽握紧承载着伤痛与智慧的铁钩。汴河上的商船已经启航,满载着用酸性技术改良的货物;城墙上的预警铃铛在风中轻响,守护着这座城市的安宁。他知道,自己与\"酸\"的故事,就像永不熄灭的炉火,将继续锻造着工匠精神的传奇。而那些镌刻在岁月里的酸蚀纹路,终将成为人类文明壮丽篇章中,最深刻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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