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散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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罡风撕开天穹，血色雷云在逍遥界上空凝成旋涡。刘芒踉跄跪地，左胸蛛网般的黑纹已蔓延至锁骨，每一次呼吸都似有万柄细剑在经脉中游走。他抬手抹去嘴角血渍，掌心竟黏着一颗凝固的血珠——那血珠悬在半空，缓缓扭曲成骷髅图腾，空洞的眼窝里跃动着幽蓝磷火。

\"汪汪！\"

一道黑影骤然掠过，金铁交鸣声炸响。扣肉龇牙挡在刘芒身前，原本憨厚的中华田园犬此刻鬃毛倒竖，爪尖泛着青铜光泽。黑纹锁链自骷髅图腾中激射而出，却在触及犬首的瞬间诡异地扭曲，仿佛撞上了看不见的琉璃罩。

\"时空法则？\"吴妍从剑冢残垣后闪出，手中留影石仍在播放弑圣弩的影像，\"这狗...不，扣肉在改写因果线！\"

刘芒勉强抬头，见扣肉脖颈处浮现出星图纹路。黑犬突然人立而起，前爪化作修长五指，皮毛褪去后露出少年颀长身形。银发如瀑垂落，眉心一点朱砂痣泛着月华清辉，唯有那双琥珀色竖瞳还保留着犬类的野性。

\"归墟幻境藏着九幽引魂阵。\"扣肉开口时，嗓音带着金石相击的清越，\"黑纹锁链是阵眼投影，若元神被拖入...\"他忽然顿住，指尖弹出一缕星光，将三条偷袭的锁链钉在虚空。锁链断面竟渗出墨色脑髓，落地即化作哭嚎的怨灵。

刘芒意识开始模糊，前世记忆如潮水翻涌——他看见自己身披玄甲在星空中坠落，胸膛插着刻有\"诛仙\"二字的青铜箭；又见三千墨者在熔炉前手挽手吟唱，魂火凝成的箭矢贯穿三十六重天界碑。每一次记忆闪回，黑纹便如活物般向心脏逼近一寸。

\"来不及了！\"吴妍甩出七枚龟甲，在空中拼成河洛图阵，\"我用墨家机关术暂时封住他的肉身，但元神...\"

\"我去。\"扣肉斩断最后一条锁链，星袍无风自动，\"归墟幻境的时间乱流，只有圣兽血脉能定位锚点。\"他咬破指尖，在刘芒眉心画下蕴含时空法则的血符。鲜血触及皮肤的刹那，整座剑冢突然响起百万柄剑器的悲鸣。

刘芒的元神化作流光离体，黑纹锁链却如附骨之疽缠绕而上。扣肉长啸一声显出本相——银鳞覆体的麒麟踏破虚空，鹿角上悬挂的青铜铃荡开涟漪，将时空冻结成琉璃状的晶体。然而锁链竟穿透时空屏障，末端浮现出相柳九首的虚影！

\"大禹斩天道的残念？\"扣肉瞳孔骤缩，麒麟爪撕开阴阳裂隙，\"原来这劫数从上古便...\"话音未落，刘芒的元神已被拽入裂隙深处。

幻境内的时间是粘稠的血浆。

刘芒漂浮在尸山血海之间，脚下踩着三十六重天的破碎界碑。被斩首的巨龙盘踞在星辰残骸上，龙血汇成黑渊吞噬着星光。他看见自己第一世的战傀残躯被铁链禁锢，胸腔内插着半截断剑——正是剑冢里那柄刻有相柳浮雕的禹王剑！

\"小心因果反噬。\"

扣肉的声音从极远处传来，伴随青铜铃的碎响。刘芒的元神不受控地飘向战傀，黑纹锁链突然暴长，将他与战傀残躯缝合在一起。前世记忆如毒藤疯长：他想起自己曾率领暗盟修士击碎娲皇宫，想起在归墟海眼布下的弑圣大阵...

\"不对！\"刘芒突然嘶吼，元神迸发星云剑气，\"这些是被篡改的记忆！\"剑气斩向战傀心口，暗金色芯片从断裂的肋骨间掉落。芯片表面浮出篆文——\"天道癌变计划·初代实验体\"。

黑渊突然沸腾，数以万计的修士残魂从血海中升起。他们的头颅皆被改造成弑圣弩的箭匣，喉管里发出机械相柳的嘶鸣。刘芒握紧芯片暴退，却发现右臂不知何时已异化成弩炮，炮口正在凝聚湮灭星光......

剑冢深处传来地裂之声，十万残剑挣脱封印冲天而起，剑脊裂开的三千只眼球同时转向归墟方位。扣肉留下的青铜铃在血泊中震颤，铃舌竟化作缩小版的禹王星舰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