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阿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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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姐姐！快开门！\"

阿紫的声音带着不寻常的紧张。

我猛地坐起，胸口旧伤一阵刺痛。

窗外，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依然阴沉。

我匆忙披上外衣打开门，阿紫一头扎了进来，脸色煞白。

\"乔大哥不见了！\"

她抓住我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我的肉里，\"他的行李都不在了！\"

我心头一颤，强自镇定：\"别慌，也许只是出去练功了......\"

\"不是！\"

阿紫急得直跺脚，\"我问过店小二，说天没亮乔大哥就结账走了！还留了封信给你。\"

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我。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几乎拿不稳那薄薄的信纸。

展开信纸，乔峰刚劲有力的字迹跃入眼帘：

「阿朱姑娘：

乔某有要事需独自处理。感谢一路相伴，他日有缘再会。

珍重。

乔峰」

短短几行字，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我的心。

他要独自去做什么？去找段正淳报仇吗？

\"姐姐？\"

阿紫担忧地看着我，\"乔大哥说什么了？\"

我机械地将信递给她，脑中一片空白。

乔峰走了，甚至不愿当面告别。

是因为昨天我隐瞒去见阮星竹的事？还是......他已经怀疑我与段正淳的关系？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现在该怎么办？追上去？可去哪里找？还是......

我的目光落在枕边的锦囊上——段正淳的信和玉佩还在那里。

或许乔峰已经去了小镜湖？

我必须阻止他们相见！

\"阿紫，\"

我迅速做出决定，\"我要去小镜湖。你留在镇上，万一乔峰回来......\"

\"我也去！\"

阿紫打断我，\"姐姐一个人太危险了！\"

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我知道争辩无用：\"好吧，但你必须听我的指挥。\"

阿紫连连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我无法解读的光芒。

我们匆匆收拾行李下楼。

客栈大堂里，几个江湖人士正在高声谈论：

\"听说了吗？乔峰出现在小镜湖！\"

\"那个契丹狗贼？他去那做什么？\"

\"据说要找段王爷报仇......\"

\"有好戏看了！咱们也去瞧瞧！\"

我的心沉到谷底。

乔峰果然去了小镜湖！

而且消息已经传开，若引来更多江湖人士，局面将更加混乱。

\"快走！\"

我拉着阿紫冲出客栈。

雨后的小路泥泞不堪，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小镜湖赶去。

阿紫出奇地安静，只是不时用余光瞟我，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喘着气说。

阿紫咬了咬唇：\"姐姐......如果乔大哥和爹爹打起来，你帮谁？\"

这个直白的问题像一把尖刀插进我心里。

帮谁？一边是生身父亲，一边是......是我深爱的男人。

这种两难选择，正是原着中阿朱选择死亡的原因。

\"我不会让那种情况发生。\"

我最终这样回答。

阿紫似乎不满意这个答案，但也没再追问。

接近小镜湖时，远处传来一阵打斗声。

我和阿紫对视一眼，加快脚步冲了过去。

湖边空地上，乔峰正与四名褐衣人激战。

那四人武功不弱，配合默契，但在乔峰刚猛无比的降龙十八掌下，已经节节败退。

地上还躺着五六个人，看样子已经失去了战斗力。

\"是爹爹的护卫！\"

阿紫惊呼。

我顾不得多想，冲上前大喊：\"住手！\"

乔峰闻声一震，回头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这一分神，一名护卫抓住机会，长剑直刺他后心！

\"小心！\"

我尖叫出声。

乔峰头也不回，反手一掌拍出，那护卫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其余三人见状，不敢再攻，护着受伤同伴退到一旁。

\"阿朱姑娘。\"

乔峰收掌而立，声音冷硬如铁，\"你来做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阻止你犯下大错。\"

乔峰冷笑：\"乔某行事，何须他人指摘？\"

\"乔帮主，\"

我直视他的眼睛，强忍泪水，\"段正淳并非你要找的'带头大哥'，这是个误会！\"

\"误会？\"

乔峰眼中怒火更盛，\"你凭什么断定？\"

\"因为......\"

我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锦囊，\"这里有证据。\"

乔峰盯着那个锦囊，没有伸手去接：\"谁的证据？\"

\"段正淳的。\"

我轻声说，\"他写了封信，说明当年情况，还附上了大理皇族的玉佩为证。\"

乔峰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你见了段正淳？什么时候？\"

\"昨......昨天。\"

我无法再隐瞒，\"我去湖心岛见了他。\"

\"所以，\"乔峰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你早就知道我要找段正淳报仇，却一直瞒着我？甚至......帮他设伏？\"

\"不是那样的！\"

我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我只是想澄清误会！段正淳确实不是你要找的人，三十年前他才十六岁，根本不可能......\"

\"够了！\"

乔峰一声怒喝，震得我耳膜生疼，\"阿朱，乔某待你以诚，你却一再欺瞒！先是假扮智光大师，再是隐瞒与阮星竹的关系，现在又私下见段正淳......你究竟是谁？\"

他眼中的受伤和愤怒让我心如刀绞。

我知道，此刻再不坦白，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我是阿朱，\"

我颤抖着说，\"姑苏慕容家的婢女，也是......段正淳和阮星竹的亲生女儿。\"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当场。

乔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一旁的阿紫也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她知道段正淳是我们父亲，但显然没想到我会在此刻坦白。

\"你说......什么？\"

乔峰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强忍泪水，拉开右肩的衣衫，露出那个\"段\"字刺青：\"这是我娘阮星竹留下的标记。阿紫左肩也有一个。我们是段正淳的私生女，自幼被送养......我去了慕容家，阿紫去了星宿派。\"

乔峰的目光在那个刺青上停留良久，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我能看出他在极力控制情绪，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所以，\"

他最终开口，声音嘶哑，\"你接近我，一路同行，就是为了保护段正淳？\"

\"一开始不是！\"

我急切地解释，\"我确实奉慕容复之命调查你，但后来......后来我是真心想帮你查明真相！段正淳真的不是......\"

\"把证据给我。\"

乔峰突然打断我。

我连忙递上锦囊。

乔峰粗暴地拆开，快速浏览那封信，又检查了玉佩，表情越来越阴沉。

\"伪造的。\"

他冷冷地说，\"段正淳为了保命，什么谎编不出来？\"

\"不是伪造的！\"

我急得抓住他的手臂，\"大理皇族的玉佩做不了假！你可以找任何人验证！三十年前段正淳确实......\"

乔峰甩开我的手：\"够了！阿朱，不，段小姐。乔某差点被你蒙蔽。现在请让开，我要去找真正的段正淳问个明白！\"

\"乔峰！\"

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你为什么这么固执？非要错杀无辜才甘心吗？\"

\"无辜？\"

乔峰眼中怒火更盛，\"他派人伏击我还叫无辜？\"

\"那是自卫！\"

我哭喊道，\"你气势汹汹来寻仇，他当然要防备！\"

乔峰不再理我，大步向湖心方向走去。

我冲上去拦住他：\"你不能去！岛上有埋伏！\"

\"让开！\"

乔峰厉声道。

\"除非你杀了我！\"

我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

乔峰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你以为我不敢？\"

\"我知道你敢。\"

我仰头看着他，泪水模糊了视线，\"聚贤庄上你杀了那么多武林同道，多我一个算什么？\"

这句话似乎刺痛了他。

乔峰猛地抬手，我本能地闭上眼睛，等待那一掌落下——就像原着中那样。

但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我睁开眼，看到乔峰的手悬在半空，微微发抖。

他的眼神从愤怒变成痛苦，最后变成一种深深的疲惫。

\"你走吧。\"

他放下手，声音低沉，\"看在往日情分上，乔某今日不杀你。但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

这句话比任何武功都更狠地击中了我。

我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泪水决堤而出。

乔峰绕过我，继续向前走。

阿紫突然冲上来，拽住他的衣袖：\"乔大哥！姐姐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阿紫！\"

我急忙喝止，\"别说了！\"

乔峰甩开阿紫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那么孤独，又那么决绝。

\"乔峰！\"

我用尽全身力气喊道，\"你若杀了段正淳，一定会后悔的！\"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很快就消失在湖边的树林中。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胸口的旧伤疼得厉害，但比起心里的痛，那根本不算什么。

\"姐姐......\"

阿紫蹲下来抱住我，\"别哭了，乔大哥太可恶了！\"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这不是乔峰的错，是我的错。我本该更早告诉他真相，用更好的方式......

\"系统，\"

我在心中绝望地问，\"任务失败了吗？\"

【当前任务进度：60%。剧情变动率：55%。提示：关键人物阿紫行为异常，请宿主提高警惕。】

阿紫？

我抬头看向这个名义上的妹妹，她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乔峰离去的方向，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阿紫，\"

我擦干眼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阿紫立刻换上无辜的表情：\"姐姐说什么呀？我只是为你打抱不平......\"

不对，她肯定隐瞒了什么。

我猛地想起昨天段正淳说岛上设了埋伏，而刚才那些护卫明显是在引诱乔峰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