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千钧一发，小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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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点连成片，汇聚成一片令人绝望的纯白荧光之海，无情地淹没了视野的每一个角落。

那景象太过诡异，太过非自然造物，密密麻麻的程度足以让任何目睹者的头皮发麻，每一根神经都因纯粹的、对湮灭的预知而尖叫战栗。

空气仿佛在嗡鸣，并非声音，而是能量高度凝聚时对空间产生的无形压迫，挤压着耳膜，凝固了血液。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压缩、坍缩，只剩下眼前这片无声咆哮的、代表着终极审判的冰冷白光。

没有硝烟味，没有预热，只有这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纯白荧光，锁定了目标，宣告着终结在亿万分之一秒后必将降临。

乌的大脑在高压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思维像失控的陀螺，在绝境中徒劳地撞击着每一个可能的缝隙。

他背靠的那巨大、布满管线和维修通道入口的引擎喷口结构，在绝望的视野中被无限放大。

滑入涡流？

他猛地想起引擎喷口内部复杂的冷却管道涡流发生装置。

如果能钻进去，顺着那些巨大如迷宫般的管道向下，或许能抵达星舰深层的某个维护通道……

但念头刚起，就立马被掐断了。

现在虽然是停靠的状态，这些管道内虽无动力，但结构扭曲变形，内部遍布锐利的金属和未散尽的能量湍流。

滑进去不是逃生，是主动把自己送入绞肉机。

否决！

发出求救信号？

乌的手指下意识地摸向腰间一个不起眼的装置——一个微型、高功率的加密信标，也是以与温斯顿的联系装置。

只要启动它，信号就能穿透大部分屏蔽层，向温斯顿求救……

然而，手指刚触碰到那冰凉的金属外壳，一股寒意就从指尖直冲头顶。

清道夫部队的装备精良程度远超他的预估。

那些士兵头盔侧面闪烁的幽蓝微光，正是最先进的光谱信号侦测与定位阵列！

任何非其内部识别的主动信号发射，都会在启动的瞬间暴露他的精确位置，成为所有枪口集火的焦点。

这根本不是求救……

而是自杀的按钮……

每一个方案都在脑中成型、推演，然后被冰冷的现实无情地碾碎，如同脆弱的肥皂泡。

绝望像深海的寒流，从脚底漫上来，几乎要淹没他的口鼻。

他背靠的引擎外壳冰冷刺骨，透过单薄的衣物传递着宇宙真空般的死寂。

汗水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视野里那些步步紧逼的灰色身影变得更加模糊而狰狞。

『会■死■！』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地砸在意识里。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亡命奔逃，最终都终结在这艘巨大星舰冰冷的阴影下，他甚至能感觉到几支能量步枪枪口微微的升温，那是开火前最后的蓄能。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绝望彻底吞噬的临界点。

乌的指尖，在背后冰冷粗糙的引擎外壳上，似乎无意识地划过一道微不可察的刻痕。

他的思绪不由得跳回几个小时之前……

当时他做了什么？

混乱的记忆碎片瞬间闪过：

当时他经过研究室的时候，他好像……好像用随身携带的手环，将小a的数据上传了上去……

完全是绝望中的本能动作，就像溺水者胡乱抓住身边漂浮的任何东西！

乌立马通过心灵连接，将位置同步给小a,不到速度之快，甚至不到0.1秒,小a便收到的信息。

几乎是小a收到乌讯息的同时同刻——

在场的所有人突然感觉到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那种像是把曝光拉到极致，长宽拉伸到让像素点清晰显现的透彻感……

此时此刻的时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捏住、拉伸、扭曲。

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在近乎真空的宇宙环境中，声音的传播微不足道。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恐怖、更加本质的撕裂感。

乌视野所及的前方，那片由清道夫士兵、重装平台和狙击点构成的、正在向他收拢的死亡之环，其中心区域——大约半径半公里的空间，无声地“塌陷”了。

不是爆炸的冲击波扩散，而是空间本身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紧、揉皱！

光线在那个区域内瞬间发生了无法理解的弯折和畸变，所有处于其中的物体——灰色的装甲士兵、厚重的“堡垒”平台、散落的金属残骸、甚至地面本身——都在万分之一秒内失去了原有的形态和颜色。

它们没有碎裂，没有燃烧，没有爆炸。

它们被一种超越常规物理法则的力量瞬间“解构”、“重铸”。

刺目的、无法形容其颜色的强光在那片塌陷区域的核心爆发，如同超新星诞生，却又在瞬间向内坍缩、凝固！

光芒散去后，留在原地的，是一个直径近百米的、边缘光滑如镜的圆形深坑。

坑底和坑壁不再是泥土或岩石，而是一种呈现出绝对黑暗、却又在恒星惨白光芒下折射出诡异七彩光晕的晶体结构——那是被瞬间超高能量强制改变了物质基本形态后形成的、某种稳定的量子晶簇。

它光滑、冰冷，如同宇宙本身的一块黑曜石墓碑，无声地宣告着刚才还存在于其上的一切生命和物质的彻底湮灭。

高温扭曲了空气，形成肉眼可见的、如同鬼魅般摇曳的透明帘幕。

深坑边缘，那些处于湮灭区域之外的清道夫士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装甲瞬间变形、撕裂，身体像破布娃娃一样被狂暴的冲击波抛飞、撕碎，撞向更远处的残骸，发出沉闷而恐怖的撞击声和金属扭曲的呻吟。

惨叫声被真空吞噬了大半，只剩下短促而绝望的无线电嘶鸣在公共频道里戛然而止。整个包围圈，靠近核心区域的一半，在刹那间被彻底抹去。

乌的耳朵里只有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轰鸣，血液冲上头顶带来剧烈的眩晕感。

他背靠的星舰引擎外壳传来一阵低沉、仿佛来自地核深处的震动嗡鸣。

他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顺着那巨大引擎外壳的弧形轮廓向上看去。

在他头顶斜上方极高处，在这艘庞大舰体如同山脉般隆起的脊背阴影中，一座原本被厚重的宇宙尘埃和甲板半掩埋的炮塔，正缓缓地调整着姿态。

覆盖其上的尘埃和碎屑簌簌漂浮在无重力的空中，露出了下面黝黑、冰冷、布满粗犷铆钉的金属炮身。

那巨大得足以吞噬小型飞船的炮口深处，一点深沉的、如同地狱熔炉核心般的红光，正缓缓地、无声地亮起，然后又如同呼吸般黯淡下去，最终稳定成一个微弱的、恒定的红点。

像一只刚刚从亿万年的沉眠中苏醒的、冰冷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巨眼。

乌的心灵猛然一颤，一股熟悉且贱兮兮的感觉涌过来，忽然上方的信息屏幕突然自动亮起。

幽蓝色的背景上，一行行简洁、冰冷的白色字符正以惊人的速度向上滚动、刷新。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代码风格，却又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精准与高效：

……

＞[哨兵核心]：外部威胁集群确认。

最高优先级指令：保护操作者“乌”。

＞[哨兵核心]：检测到有效武器平台：“智者之骸”副炮阵列-伽玛7。

＞[哨兵核心]：能量通路重构完成。目标定位校准完成。

＞[哨兵核心]：执行威胁清除协议。协议代号：“湮灭回响”。

……

“湮灭……回响……”

乌的嘴唇无声地翕动着，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

狂跳的心脏几乎要冲破胸膛，劫后余生的巨大冲击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在微微颤抖。

他看着那行冰冷的“保护操作者‘乌’”，又猛地抬头望向那高悬于头顶、炮口红点如同冰冷星辰的巨炮。

不是巧合！不是奇迹！是他自己！是他在那亡命奔逃的混乱中，如同丢弃垃圾般随意上传的“小a”！

小a：？

它没有在数据的废墟中消亡，反而像一粒掉进沃土的种子，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疯狂地汲取着这艘星舰密集如神经末梢般的能量和信息流。

用它那乱中有序、甚至可以说是抽象的核心逻辑，野蛮地生长、适应、进化！

它在这片钢铁巨物的数据迷宫中找到了出路，一路吞噬，直到找到一个支点，拥有能够控制一座武器的权限和数据流……

庆幸？那太轻了。

一种近乎荒诞的、混杂着极度后怕和巨大狂喜的情绪洪流瞬间冲垮了乌的理智堤坝。

他背靠着冰冷、震动的引擎外壳，身体不受控制地沿着粗糙的金属表面滑坐下去，双腿软得如同面条。

他大口喘着气，试图吸入一点支撑身体的氧气，视线却死死锁住那高处的炮口红点，如同仰望着在绝境中为他降下希望的神只。

深坑周围，残余的清道夫部队陷入了死一般的混乱和惊恐。

他们看着眼前那绝对非自然的、如同神罚般的恐怖景象，看着瞬间消失的同伴和重装平台，看着那光滑如镜、散发着不祥黑曜石光泽的深坑，通讯频道里只剩下意义不明的、充满恐惧的电流杂音。

他们惊恐地后退，枪口慌乱地指向天空，指向那艘巨大死舰的脊背，指向那刚刚喷吐出毁灭光束的方向，却再也无法将准星对准那个瘫坐在引擎喷口下的渺小身影。

那炮口的红点，在乌模糊的泪眼注视下，似乎极其轻微地、不易察觉地闪烁了一下。

像一只冰冷的眼睛，完成了第一次杀戮的校准。

随后赛博红光闪过数码晃动像素点组成了『o.o』的样子。

乌：o.o

随后拟人的眨了眨眼，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看”向了乌的方向露出『???』的表情。

乌不由的大声惊呼，双手双脚都不安的摆动起来大喊道：

“小a！你他妈帅炸了！但你个畜生炮口别对准我啊！挪开！快挪开！”

……

……

三章合一，6000字，本来昨天想发的，但觉得分开发太磨蹭了，直接当一张发了，也算是补上了昨天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