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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离世,兄弟们在一起商议如何安葬父亲。张魁主张,要给父亲的丧事办得隆重一点,自己在外也有着实力和人脉,不能掉了自己的身价,让保安队的人瞧不起自己,也要彰显父亲一生风光,毕竟他是当了保长,又当矿长的人,和普通人,有着很大的区别。这个主意得到张杰、张鑫的赞同,因为他们的观点相同。
他们的决定传到老太太的耳朵里,让他们没想到是,老太太却提出反对的意见,不让他们那样做,老太太让人把几个孙子叫在当面,要阐明自己的观点。
看着他们来到当面,老太太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几个听着,眼前天道不顺,兵荒马乱,好多人都没吃没喝的,你大的丧事,咱们如果大事操办,招人眼目,易惹祸端,我们经历的太多了,你们不要重蹈覆辙。再说,你大把家里的钱全部都投到煤矿上,家里本身就开销紧张,咱家一大家子要吃要喝,就更紧张。你们只图眼前,一家人今后的日子不过了吗?你大去世的消息,外边远路的亲戚朋友都不要给去说。就把家门邻人请来,请两班吹鼓手,送送你大就行了。寿衣要穿好一点,你大的棺材好不了,就用你大给我做的棺材。你大把我的心带走了,我恐怕也难在世间久站了,我死了,也要简简单单安葬,没有大事操办的必要,你们要明白,让活着的人,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家已经没有财力让你们折腾了,如果眼前的财产都守不住,哪后边一家人的生活就难了。从穷到富易,从富到穷难,你说,你们平时大手大脚习惯了,要过少吃没喝的日子,能过的下去吗?”老太太的一番话,将几个孙子说的都低下头,没了脾气。
老太太心明如镜,对家里一切了如指掌,儿子的事,低调安排,其他人说不出话来。除张杰和老太太之外,他们谁都不明白家里的现状,就连玉芝前边也是一知半解。张国良去世后,老管家才给玉芝说明白一切。前边也是张国良给管家封了口,不让说。玉芝知道后埋怨丈夫,可一切都迟后了,一切都于事无补,玉芝心里清楚情况后,也不同意给丈夫大办丧事。
唯独张魁心里不服,心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大那是风风火火一世,如果葬埋的太简单,那能彰显张家的家势?他觉得心里憋屈。就对老太太说道:“婆,你说的很对,但过于简单,你就不怕别人笑话咱们,毕竟咱们家大业大,和一般人不能等同,不能让邻人小瞧,看了笑话。”张魁还是放不下富家人那股尊严。
“唉,有什么不同的?就是埋个人。人常说,穷人埋人呢,有钱的人埋钱呢,咱家现在没钱了,也就是埋人。纵有天大的手,也难捂众人口,谁爱笑尽管笑去。就简简单单去办,咱一家老小往后还要吃饭过日子呢,眼前挥霍了容易,要挣回这些钱来就不容易了。”老太太坚定的跟孙子说,不容他有别的想法。
张魁尽管想不通,也没法改变老太太思想,只能顺奶奶的意愿去办。玉芝没有反对,反而给张魁说道:“魁儿,就听你婆的话,丧事简办。不过按乡俗,该有的一定要有,不能太寒酸。你大在世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莫让去往阴间路上太冷清,应尽孝的,一定要尽。”老太太听了,也点头称是,她心里想,媳妇终于明白事理了。
张魁点点头,领会了母亲和奶奶的意思,答应道:“妈,我知道了,我心里有分寸。”张魁让人请来先生,选好墓穴,并挑选好安葬吉时,按照普通人的安葬仪式进行,远路亲戚朋友,都不予通知,尽快让自己的老父亲入土为安。
真是: 在世风光逝后简,缘由投资舍财产。
实际都是心里病,埋人花钱买心安。
张国良去世的消息传开,就有一个哭声从桥头的大路上传来,迎接的人忙去看,只见李仁,李义兄弟二人走在前边,大声哭泣的原是李仁的老婆谢玉兰。他们可是老太太的娘家本家人,前来祭奠。被迎了进去后,李仁、李义,先去灵堂祭拜,过后,三人便一同去看望老太太,尤其是李仁媳妇谢玉兰,亲切的坐在老太太身边,如同闺女一般。老太太没有女儿,对这侄媳妇也是格外的热情。问长问短,问吃问喝,三人真是受宠若惊。李仁媳妇就像嘴上抹了蜜一样,“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听着都很甜,充分体现自己有着娘家人的身份,并和老太太有着关系,感情自然不一般。
两家有着亲戚关系,张国良娶妻,都是李仁来回帮忙,所以两家走得比较亲近。现在他们一家人前来祭奠,显得自己特别重视这个亲戚。土葬,关键的就要挖墓穴,李仁兄弟俩二话没说,就跟着去干活了。在一起干活,就有和张家兄弟见面说话的机会,李仁终于瞅准时机,看见张杰给干活的人送饭来,利用吃饭的时间,和张杰聊起天来。
李仁手里拿着一个辣子夹馍,边吃边说道:“侄儿,这几年,你跟着我哥在外边闯荡,见过不少世面吧?你看你多有派头。”
“叔呀,其实外边和在家里,没什么两样?只是见到的人都是生面孔,做的事,是我们想不到而已。”张杰知道李仁是奶奶娘家的人,也不敢怠慢,客气的回答。
“外边的日子比家里好混吧?咱这在家,就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把地挖了一遍又一遍,没多打几粒粮食,硬是把人的汗水榨干了。几十年的出力流汗,换来的还是,食捂不住嘴,没有啥穿,没钱花。你看,我给兄弟李义想张罗个媳妇,都没钱。都耽搁到三十多了,还是个光棍汉,你说咱这苦日子咋过呀?”李仁向张杰诉起苦来,话题便进入自己意愿之中的正题上来。
张杰长在家乡,对这些情况也十分清楚。此时他想不明白,李仁突然为什么给自己诉苦。但他还是安慰道:“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现在这世道,在那里都不好混,只是一个不知道另一个的难处,或许,在家还能安生点。咱们这些人过日子就这样,也只能慢慢来。”张杰说着,心有感触,自己跟叔父出去闯业,落到今天这个光景,二叔把命都搭上了,这个苦有谁人能知道呢?旁人只看到风光,根本体会不到,所受的苦和经历磨难,李仁不清楚内情,怎么会明白呢?
李仁还是很执着的说:“侄儿,外边肯定比在家强,在家就是死死的,就等着鸡屁股里那个蛋,在货郎那里换个针线。吃饭的盐,都时常要断,你说这苦日子啥时是个头?听说你跟我哥在外边开矿挖煤,肯定需要人手,我弟李义,身强力壮的,我就想求你,能不能把李义带去挣点钱,把在穷坑里亲戚,往出拉一把。”李仁终于把自己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张杰这才明白了李仁的意思。放在以前,矿上缺人手,需要劳力的时候,那是一句话的事,可现在是将要倒闭的时候,眼下张杰不知道如何答对。矿上现在一塌糊涂,还需要什么劳力?矿上的事又不好给别人多做解释。再者,当时开矿收人的时候,张国良就告诫过张杰,劳力都要用外乡人,开矿是个危险活,万一有个差错,本乡的人,熟门熟户,整天在家门闹事,乡里人会看笑话,家里也不安宁。张杰沉思了一会答道:“你早半年怎么不说话?那时缺人手,现在有点晚了,矿上都停下来了,后边等需要人的时候,我再给你说。”张杰只好回绝,现在没法收人。
李仁听了张杰回绝的话,心里有点不高兴,心想着,富家人真不好攀,求他的时候,他就这样拽。但又听张杰话留有余地,便强带笑容的说:“那就有劳侄儿费心了,我在家等候你的好消息。”说完就起身干活去了。李义也埋头干着活,不多说一句话,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张杰也不能闲着,找着活干,想帮忙尽快把墓挖成。
真是: 身在异地不知缘,他人难解别人难。
求拜话语说出口,觉得人穷富难攀。
白色的祭奠之灯,挂在张家堡的各个门前,悬挂的花纸,把灵堂装扮的肃穆而又庄重,前来祭奠的亲朋好友,在张家堡形成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场面,猛然看来,这里好像在举办盛大聚会。只有看见孝男孝女们白色的大褂,和长长的吊孝,才会明白,这里是给去世的人办丧事。
主人给来客,送上孝圈,让来客戴在头上,以表对死者的哀悼。看着来客,他们各个面带笑容,没悲色,和这悲哀的气氛极不融合。只有至亲的亲人,脸上的泪花和哭声,才会使人有伤悲的感觉,悲痛只是自己的,在这里感觉的十分真切。
前来祭奠的亲戚,都忘不了,在老太太处安慰一番。也有女客人还能当面陪老太太流几滴眼泪,以表伤心。转身后,又去忙自己的事情,真正的伤心只留给老太太一个人。
内心受伤的还有一人,那就是玉芝。看着出门进门的人们,她心里说不出的烦恼,逃难来到张家堡,只想着走出了悲惨的宿命。没想到,命运再次的捉弄了她,把她抛向痛苦的深渊。中年丧夫,使她失去了依靠,她悲观,失望,甚至有点绝望。扭曲的心理,感觉自己处处低人一等,她反复的问自己,这么痛苦,到底活着干什么?唯独看到两个女儿时,她的心里,才有一丝不舍,生命欲望的全部,都落在女儿身上。为了女儿,她不得不站起来,为丈夫的丧事去张罗,她要给儿女们撑着一片天,把痛苦压下去,把自己的精神提起来。
九先生以亲家的身份前来祭奠,和来客一样,他先去祭拜亡灵。金珠虽然人在厨房帮忙,眼睛却时不时的向外张望着,当看自己的父亲的身影,忙放下手里的活,跑出去迎接。跑到九先生面前,金珠亲切问:“大,你来了,我妈在家好着没?怎么没把金豆引来?他在家也是闲着,引来逛逛。”
“你妈好着呢,金豆太淘气,这你家有事,怕来给你添乱,金豆嚷着要跟来,我就没让他来。”九先生知道自己儿子秉性,出门准惹事,他也怕亲家母笑话自己没家教,所以,就没带金豆。
“大,我领你去屋里坐着歇会,走了那么远的路,歇歇腿,喝口水。”金珠关心的叫着父亲。
“没事,不累,我先去探望你婆,和你婆说说话。”九先生给女儿金珠说。
金珠领着父亲,来到老太太的窑洞前,喊了一声:“婆,我大看你来了。”说毕,就领着父亲进了窑洞。老太太坐在炕上,看见九先生,也很热情,九先生连忙上前,拉住老太太的手,说了一声:“姨娘,你要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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