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往者不可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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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身一颤，完好的那颗眼睛里盈出泪，顺着下巴与另一边的血流汇融合，落在了地上。

“孽种…”

伊莱尔低声呢喃着。

“呵，孽种…”

在薇薇安审视的凝视下，伊莱尔抬眸直视着薇薇安。

尽管那眼睛仍不断流着滚烫的泪水，可并无惊惧。

这些眼泪非懦弱，非疼痛，非胆怯，是身体里的血液在灼烧沸腾，将过去种种吞噬灭尽！

伊莱尔盯着薇薇安出现愣怔的面孔：“我不是孽种。”

她说这话时无比坚定，无比清晰，仿佛不仅要让薇薇安听清，也要让过去的自己听清。

她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臂：“也不是垃圾，畜牲，杂种。”

“我不低贱也不恶心！”

她眼眶发红，泪流得更甚，声音却更加沉着，她凝视着薇薇安，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我有自己的名字。”

她的家人给她起的名字，金妮给她起的名字，还有她自己为她自己取的姓氏。她有自己的爱人，亲人，朋友，她值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她也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此刻那金色的瞳眸异常明亮，尽管只有一颗，却如同烈阳，她盯着她，盯着那猩红色的眼睛。

“我是伊莱尔?安卡洛西！！”

在这话落下时，她反手扣住薇薇安掐进自己眼睛的那只手腕，五指骤然用力，骨骼发出嘎嘣脆响，薇薇安瞳孔巨缩发出痛嚎。

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伊莱尔，声音发颤：“…你敢反抗我？”

千年来，哪怕自己砸碎它全身的骨头，反复剜掉它的眼睛，逼它吃自己从它五脏六腑刨下的血肉，在它身上用一整天钻心剜骨…

这孽种在那次出逃失败自觉无望后，再没反抗一次。

只是从最开始的痛苦凄嚎到最后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块只会喷血痉挛的死肉，让她每天的游戏时间变得索然无趣罢了。

如今不过是说了它两句，它竟然……竟然敢，竟然敢！！

“你这个…你…”

她失神地望着自己手臂，那里本应有一只手，可现在却没了，它竟一点不顾及她的指节还扣在它的眼里，直接硬生生地扭断。

这个孽种继承了精灵的力量，甚至比王族精灵更强…

伊莱尔将从薇薇安身上撕扭下的断手扔到地上，搅得糜烂被拽出眼珠的眼眶在极速复生。

趁薇薇安没能反应过来，她从手环里抄出金色圣剑。

魔法不能用又如何！！

她依旧能杀了她！！

伊莱尔沉腕送肩，剑身直挥薇薇安喉颈，利刃裹挟无尽杀意。

荒寂千年不曾战斗，死亡的威胁陌生又熟悉的袭来，纯粹的杀气激醒了薇薇安求生的本能。

她瞬移躲开，在伊莱尔又一次攻击将至时，将抱着头痛苦趴在地上的哈利弄到自己面前。

“要是你想让这个小子死。”

伊莱尔袭向薇薇安的剑瞬间停滞，该死，忘了还有哈利在。

“不…用管我…”

头部剧痛，脖子窒息，哈利艰难地催促道：“快…动手。”

他在一落地时伤疤就疼得像是要将他的脑子炸成碎块。

可是哈利依旧隐隐约约听到了薇薇安和伊莱尔的对话。

这人是伊莱尔的仇敌，听起来还是血海深仇的那种。

能和伊莱尔当仇敌的存在…只会比伏地魔更强更危险。

他不能成为阻碍。

伊莱尔比他的作用更大。

如果非得死一个才能获胜，那就让他去死好了！

“他是我的…”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墓碑后响起：“这是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