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迷雾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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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莫还想嘴硬，可脸色惨白，勉强笑道：“能死里逃生，全仗你们。”

苏轻歌却神色淡然地给他包扎，顺手捡起地上掉落的灵羽，眸中闪烁着复杂情绪。她望向林云，声音莫名低落：“禁林里恐有更厉害的兽，我们只怕尚未抵达真正的试炼所在。”

“别怕。”林云握紧剑柄，目光坚定：“既然走进来了，就只能往前。”

三人简单处理了伤势，又将灵材妖核收入囊中。苏轻歌用阵盘辨认方向，秦莫则强撑着，故作轻松压下心头惧意。林云目光时常扫视两侧草丛，总觉雾气中尚有别样危机潜藏。一行人稍作歇息后，继续深入。

又行数里，雾色愈发致密，四周景物仿佛被模糊为一片苍茫。忽地前方草丛之内，一片碧绿微光幽幽闪动，竟映出一圈细小符纹。

苏轻歌顿步，蹙眉低声道：“此处有古阵遗迹。”

林云本就心思敏锐，立刻警觉，轻声叮嘱秦莫：“站在我身后，别乱碰。”

三人小心翼翼地绕行，却在侧身之时，秦莫脚下不慎踩动一块暗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地面符纹蓦然激活，翠光自四面汇拢，将三人笼罩成一口碧色光罩。阵中山石变幻为琉璃台阶，周遭空间仿佛瞬间变得无比陌生诡异。

林云猝然被灵压压得喘息微促。残剑在阵中颤鸣，却被古老禁制束缚难以挥动。他强逼自己镇定，观察阵盘浮现之纹络。

苏轻歌神色沉着，取出灵符飞快勾画，细致分析：“这是锁灵古阵，必须三人才可共破，阵灵每隔片刻便将抽取一人灵力为供。”

秦莫握紧木剑，咬牙道：“让我顶头，反正我也重伤在身，若伤及性命，大不了……大不了捡一命活着冲出来！”

林云一步拦在秦莫身前，声音坚决：“不。秦莫，若是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我愿替你扛下。”他目光与秦莫相接，坚定不移。那一刻，林云只觉自胸臆蒸腾起一股澎湃勇意。他不是宗门里最强，却从不肯放下同伴。

苏轻歌瞥了林云一眼，柔声道：“你们两人都别逞强。既然阵法需三心相连，必须共进退。秦莫，你调息稳住伤势，林云——引导灵力，我来破阵。”

只听她指尖凝出一道剑光，自眉心处引出阵中流纹。阵盘氤氲流转，一道道细小符文自林云丹田升起，绵延至五脏六腑，似乎有一道压抑已久的壁障被悄然推开。他只觉体内灵力如决堤江水，争先恐后翻涌。那柄残剑在手中哀鸣，剑意愈发清晰。

秦莫默运功法稳住气息，倾力配合。三人灵息相连，阵中翠光爆闪。林云的剑气在一瞬间直冲灵阵中枢，格外澄明锐利。苏轻歌则以灵阵反向引流，用玉符锁住内外压力，将三股灵力化作破阵主导。

旁观者或许会惊叹于三人无懈配合，但阵中每一寸都熬煎如炼狱。林云未有一刻退让，灵识直入残剑深处，隐约看见一抹古老的记忆碎影自剑影闪现——烈火、雷霆、山河倒转，一声仿佛从万年前传至此刻的呐喊在他耳边激荡。

他心头猛地生出感悟，只觉体内灵力流转更胜往昔。筑基关卡已在眼前，体表灵光淡淡流转，仿佛有无形壁障悄悄松动。

苏轻歌察觉林云气机剧变，眸光微震：“快突破！”

阵中压力激增，翠光大盛。秦莫勉力相助，林云丹田内灵力骤然喷薄而出，仿若江河倒灌，直冲全身百骸。如雷贯顶，体内经脉一次次被炸得刺痛不止，心头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只见林云浑身青光暴涨，背后隐现一轮淡金新月。筑基之象，自体内生。林云温热的疼痛化为澄澈清凉，残剑上的符文忽地悉数亮起，与灵阵共鸣。下一刻——屏障倏然破裂，三人如断线风筝般摔落林地。

迷雾散去，林间一地残叶，翠光隐匿，眼前场景豁然开朗。

苏轻歌第一个反应过来，翻身起身，飞快查看秦莫伤势。秦莫虽然狼狈，却已无大碍，只是体力近乎竭尽，仍勉强绽出一抹苦笑。

林云盘膝而坐，闭目运功。眸中光芒缓缓敛去，周身灵息已远非昔日炼气巅峰可比，他轻声吐息，只觉浑身上下无数桎梏陡然解开。

一缕清风吹过，带走林间余雾。苏轻歌褪却先前的淡漠，难掩欣然之色。她递来一枚乾坤丹瓶，低声道：“恭喜你，林云。终于筑基。”

林云睁眼而笑，目光与苏轻歌交汇，二人眼底的复杂情愫在瞬间交缠。他没有多言，接过丹瓶，向两位同伴郑重一揖：“今日若非并肩，必无我一人生还。筑基虽喜，生死与共，这道，才最难得。”

秦莫呵呵一笑，声音沙哑：“兄弟，一起熬过命都不要的磨难，丹药灵材都抵不过。回去后，咱们再喝一顿痛快！”

苏轻歌银铃般轻笑，柔声补充：“山林尚未尽头，此地阵息尚未完全散去。或许，这遗迹之外还有真正的机缘，但也未必没有更多危险。”

林云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