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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依旧大部分时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但书房的门,不再总是紧闭。有时会虚掩着一条缝隙。祁奥阳能感觉到,那道缝隙背后,有一道目光会静静地落在她身上,落在她摊开的图稿上,落在她蹙眉思考的侧脸上。
她不再回避那道目光。甚至,当她被某个设计难题卡住时,会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穿过虚掩的门缝,看向书房深处那个模糊的身影轮廓。
“这个褶皱的处理……”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那道目光的方向,拿起一张画着复杂裙摆褶皱的草图,“总觉得不够灵动,太死板了。想要那种……风吹过花瓣的流动感。”
书房里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回应。
祁奥阳也不在意,继续低头修改。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过了许久,久到祁奥阳几乎忘记了刚才的自言自语。书房虚掩的门内,一个极其干涩、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迟疑,缓缓飘了出来:
“……参考……鸢尾花茎的……自然弧度?”
祁奥阳握着铅笔的手指猛地顿住!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那扇虚掩的门。鸢尾花茎?那个只对冰冷数据和分子结构感兴趣的男人?那个世界里只有掌控和被掌控的格瑞?
她迅速翻找旁边的资料图册,找到鸢尾花的图片。修长而略带曲折的花茎,在风中自然摇曳的弧度……那种微妙的、充满生命韧性的线条!
一丝明亮的火花瞬间在她脑海中炸开!困扰多时的难题豁然开朗!
她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铅笔,飞快地在草图上修改起来。笔下的线条仿佛注入了生命,变得流畅而富有弹性。她将修改好的草图,对着书房门的方向,轻轻举了起来。
门内,一片寂静。但祁奥阳仿佛能感受到那道目光落在草图上的专注,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捕捉的满意。
第一次,他们的交流跨越了冰冷的空间和沉重的过去,落在了对美的共同感知上。虽然依旧隔着门扉,虽然依旧没有眼神的交汇,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破冰。
祁奥阳开始尝试邀请他走出书房。起初只是极其微小的试探。
一个阳光晴好的周末午后,祁奥阳在观景台巨大的落地窗前铺开一张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面放着她带来的茶具和几样精致的茶点。她泡了一壶香气清雅的白茶。
她对着书房的方向,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茶泡好了。是今年的新茶,尝尝吗?”
没有回应。书房门依旧紧闭。
祁奥阳也不催促,给自己倒了一杯,捧在手里,安静地看着窗外的云卷云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祁奥阳以为这次尝试又将以沉默告终时,书房的门,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沉重的滞涩感,被从里面拉开了一条更宽的缝隙。
格瑞的身影出现在门后。
他依旧穿着深色的家居服,身形比一个月前似乎更清瘦了些,肩胛骨的轮廓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可见。银发有些凌乱,脸色依旧是缺乏血色的苍白。他站在门后的阴影里,紫罗兰色的眼眸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的迟疑和戒备,望向观景台的方向,望向坐在阳光里、捧着茶杯的祁奥阳。
祁奥阳没有回头看他,只是拿起另一个空杯,缓缓地倒了一杯澄澈清亮的茶汤。氤氲的热气在阳光下袅袅升起。
她将茶杯轻轻放在地毯上,靠近自己位置的对面。
然后,她端起自己的茶杯,小口地啜饮着,目光依旧落在窗外连绵的山景上。姿态放松而自然,仿佛只是邀请一个老朋友共饮一杯下午茶。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阳光在地毯上缓慢移动。
终于。
门后的阴影动了一下。
格瑞极其缓慢地迈出了第一步。脚步带着一种久未活动的僵硬和迟疑。他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出书房的阴影,踏入观景台明亮的阳光里。光线似乎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他在距离祁奥阳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目光落在地毯上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上,又抬起,落在祁奥阳平静的侧脸上。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挣扎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渴望。
祁奥阳依旧没有看他,只是拿起一块小巧的抹茶饼干,轻轻咬了一口。
格瑞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他再次迈步,动作依旧僵硬,却带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重。他走到地毯旁,没有坐下,只是弯下腰,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笨拙的小心翼翼,端起了那杯祁奥阳为他倒好的茶。
指尖触碰温热的杯壁,他似乎轻轻颤了一下。
他端着茶杯,没有喝。只是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微微垂着眼,看着杯中澄澈的茶汤,看着里面自己模糊而苍白的倒影。阳光落在他银色的发顶,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祁奥阳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他手中杯子的边缘。瓷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的一声轻响。
格瑞猛地抬起头,紫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震动。
祁奥阳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微弯起一个极淡的、却无比真实的弧度。然后,她仰头,将自己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格瑞看着她的笑容,看着那空了的茶杯。他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那片冻结了太久的寒冰,似乎被这抹笑容和那声清脆的碰杯声,轻轻地、敲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他沉默着,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将手中的茶杯凑到唇边,浅浅地啜饮了一口。
温热的茶汤滑过干涩的喉咙,带来一丝清雅的微苦回甘。
阳光温暖地洒在两人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白茶的清香和抹茶饼干微甜的香气。没有对话,没有靠近。但这一刻,阳光下的静默对饮,胜过千言万语。
堡垒巨大的空间里,冰封的河流,终于迎来了第一道解冻的春汛。
时间在悬崖之巅的堡垒里,如同窗外山间的溪流,缓慢而坚定地向前流淌。季节从深冬的荒芜转入早春的萌动,再步入盛夏的繁盛。堡垒巨大玻璃幕墙外的世界,从灰白苍茫到新绿初绽,再到如今的层林尽染,苍翠欲滴。
堡垒内部,那层无形的、厚重的坚冰,也在无声的陪伴和笨拙的靠近中,一点一点地消融。
祁奥阳在观景台工作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甚至搬来了一个简易的工作台,上面堆满了设计图稿、面料册子和各种缝纫工具。堡垒巨大空旷的空间,成了她天然的灵感场。格瑞走出书房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他不再总是远远地看着,而是会坐在离她工作台不远处的沙发上,安静地翻看一些书籍或处理他的数据。有时是金融报告,有时是深奥的生物学期刊。
他们依旧很少交谈。但空气不再紧绷,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松弛而默契的安静。只有铅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翻动书页的轻响,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鸟鸣。
祁奥阳专注于手中的一条连衣裙设计。她想要一种如同山间晨雾般朦胧又灵动的效果,尝试了几种薄纱的层叠方式都不满意。她无意识地蹙着眉,指尖烦躁地敲击着工作台面。
“试试……斜裁。”
一个低沉而略显干涩的声音,突然在安静的空气里响起。
祁奥阳猛地抬起头。
格瑞不知何时放下了手中的平板,正看着她,目光落在她面前堆叠的薄纱上。他的眼神不再是空洞或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冷静的、近乎专业的专注。
“斜裁?”祁奥阳有些意外。她没想到他会关注这个,更没想到他会开口提建议。
“嗯。”格瑞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平稳了许多,少了那份挥之不去的沙哑。“45度角取料。利用面料本身的悬垂性和斜向张力。”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更具体的描述,“能形成更自然流畅的……波浪状垂坠。类似……流体在特定条件下的自然流动。”
他用着近乎物理公式的语言来描述裙摆的飘逸感,但祁奥阳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斜裁!她怎么没想到!那种打破经纬束缚、利用面料斜向特性形成的自然垂坠,不正是她想要的晨雾般的朦胧与灵动吗?
一丝明亮的笑意瞬间点亮了她的眼眸。“对!斜裁!”她立刻拿起剪刀和面料,开始尝试。
格瑞看着她眼中骤然亮起的光彩,看着她手指灵巧地裁剪、拼叠,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似乎也随着她的笑容,漾开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转瞬即逝的涟漪。他重新低下头,拿起平板,指尖在屏幕上划动的速度,似乎比刚才轻快了一点点。
祁奥阳很快剪出了斜裁的布片,一层层叠起来,对着光线观察垂坠的效果。果然!比之前生硬的层叠方式自然灵动得多,像被风吹皱的湖面!
“效果很好!”她忍不住欣喜地抬头,对着格瑞的方向说道。
格瑞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中那块呈现出完美波浪褶皱的布料上,又看向她带着笑意的眼睛。他没有笑,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薄唇的线条似乎柔和了那么一丝丝。那细微的变化,如同初春冰雪消融时第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痕。
祁奥阳看着他眼中那点微弱的暖意,心头像是被阳光轻轻熨过。她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中的布料,转身从旁边一个纸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给。”她走到沙发边,将盒子放在格瑞面前的茶几上。
格瑞的目光从平板移向那个盒子,带着一丝询问。
“谢礼。”祁奥阳指了指工作台上那块斜裁的面料,笑容明朗,“你的建议,价值千金。”
格瑞沉默了几秒,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郑重,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套崭新的、顶级材质的绘图工具。一套极其精密的、用于分子结构建模的专用笔,以及一本封面印着复杂星云图案的、空白的速写本。东西并不贵重,却精准地契合了他专业领域和祁奥阳观察到的、他偶尔在废弃纸张上无意识涂画的习惯。
格瑞修长的手指拂过光滑的笔身和速写本厚实的纸张。他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祁奥阳,那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被理解的触动,还有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将人吸进去的专注。
“……谢谢。”他低声说,声音低沉而清晰。
祁奥阳笑了笑,转身回到工作台前。身后,传来格瑞打开速写本封面的轻微声响,以及笔尖划过纸张的第一道沙沙声。
堡垒巨大的空间里,阳光温暖,空气静谧。铅笔划过纸张的声音,笔尖落在速写本上的轻响,交织在一起,如同最和谐的音符。
盛夏的尾声,空气里依旧残留着白日的燥热。悬崖边的堡垒在暮色中如同巨大的水晶,反射着天边最后一抹瑰丽的霞光。
巨大的玻璃花房(如今已被祁奥阳重新规划为她的专属设计工作室兼阳光房)里,绿意盎然。几盆茂盛的龟背竹舒展着宽大的叶片,角落里的琴叶榕郁郁葱葱。工作台上依旧散落着图纸和布料,但多了许多生机勃勃的小盆栽。
祁奥阳正踮着脚尖,试图将一个刚完成的、用轻纱和细碎水晶制作的、如同将银河碎片缝入夜空的流苏挂饰,挂到花房穹顶最高处的一根横梁上。她努力伸长手臂,指尖却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够到理想的悬挂点。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需要帮忙吗?”低沉平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祁奥阳回头。格瑞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站在几步之外。他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口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冷白而线条流畅的小臂。银发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紫罗兰色的眼眸沉静地望着她,里面映着天边的霞光和她的身影。
“嗯!”祁奥阳点点头,指了指穹顶的横梁,“就差一点,挂不上去。”
格瑞迈步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一种安定的力量感。他走到祁奥阳身边,没有立刻去接她手中的挂饰,而是很自然地伸出手臂,掌心向上摊开在她面前。
“给我。”
祁奥阳将轻纱流苏挂饰小心地放在他宽大的掌心。指尖不可避免地轻轻擦过他微凉的皮肤。两人都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格瑞没有看她,只是微微仰起头,手臂轻松地抬起,修长的手指精准地将挂饰顶端的小钩挂在了祁奥阳努力许久也未能触及的横梁上。轻纱和水晶流苏瞬间垂落下来,在夕阳的光线下折射出梦幻般的光彩,如同真的将一片微缩的星空引入了花房。
“完美!”祁奥阳仰头看着,眼中满是欣喜的光彩。
格瑞的目光落在她仰起的、带着明亮笑容的脸上。霞光为她白皙的皮肤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墨色的眼眸里盛满了纯粹的喜悦。那笑容如此生动,如此耀眼,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里面翻涌着一种极其深沉而浓烈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感。不再是偏执的占有,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一种沉淀了岁月、融化了寒冰、带着巨大满足感的……温柔。
祁奥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脸颊染上一点霞光般的绯红。她转身想去整理工作台上散落的工具,掩饰那一瞬间的心跳加速。
“阳阳。”
格瑞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的力量。
祁奥阳的脚步顿住,心跳漏了一拍。她缓缓转过身。
格瑞就站在那片“垂落星空”的光晕下,高大的身影被夕阳勾勒出金色的轮廓。他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如同凝视着世间唯一的珍宝。那双深邃的紫眸里,所有的犹豫、挣扎、冰冷的壁垒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如海般深沉而坦荡的爱意和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
他朝她伸出了手。不是带着强制,不是带着试探,而是掌心向上,带着一种全然敞开的、等待的姿态。
“我……”他开口,声音低沉而稳定,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祁奥阳的心上,“用了五年,来学习什么是囚禁。”
“又用了几乎两年,才笨拙地学会……什么是陪伴。”
“我错过太多,错得……无法挽回。”
“但如果你允许……”他凝视着她,目光灼灼,带着一种磐石般的坚定和无尽的温柔,“我想用剩下的所有时间,学习……如何去爱。”
他的话语像最温暖的潮汐,瞬间淹没了祁奥阳。那些曾经的恐惧、挣扎、痛苦,在这一刻,在他如此坦荡而郑重的告白面前,仿佛都变成了通往此刻的、曲折却必要的路途。她看着那双盛满爱意与温柔的紫眸,看着他伸出的、带着全然信任和等待的手掌……
泪水毫无预兆地盈满了眼眶,却不再是苦涩的。她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向他。
每一步,都像跨越了时光的沟壑。
最终,她将自己的手,轻轻地、坚定地,放入了他的掌心。
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瞬间将她微凉的手完全包裹住。力道坚定而温柔,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珍重。
祁奥阳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唇角却绽放出一个比窗外晚霞更加明艳的笑容。她踮起脚尖,凑近他,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无比清晰,如同最动人的宣告:
“阿瑞…吻我。”
格瑞的紫眸瞬间如同被点燃的星辰,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所有的克制,所有的等待,在这一刻轰然决堤!他不再犹豫,不再迟疑,低下头,冰凉的唇带着滚烫的气息,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终于触碰到了他的信仰,温柔而坚定地、深深地吻住了她。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穿过玻璃穹顶,将相拥的身影镀上温暖的金边。轻纱和水晶流苏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折射出细碎的星光,如同洒落人间的银河碎片,温柔地包裹着这对终于挣脱了所有枷锁、在时光尽头重新相拥的恋人。
深冬。
巴黎的夜空被无数璀璨的灯火点亮,塞纳河倒映着流动的光影,如同一条镶嵌着钻石的黑色缎带。城市中心最负盛名的艺术展览中心今夜星光熠熠,巨大的玻璃幕墙内灯火通明,衣香鬓影,空气中浮动着香槟、香水与期待的气息。R.q个人设计展——“破茧”的开幕夜,吸引了整个时尚界的目光。
展厅内,柔和的射灯精准地打在每一件展品上。那些曾被揉皱丢弃的草图,那些凝聚了脆弱与坚韧的设计,此刻在顶级工艺的呈现下,焕发出震撼人心的生命力。撕裂又用金线缝合的薄纱长裙,如同愈合后更加强大的伤疤;运用斜裁技巧、如同流动晨雾的飘逸套装;镶嵌着细碎水晶、将暗夜与星光同时凝固的深蓝礼服……每一件作品都讲述着挣扎、破碎、蜕变与重生的故事,直击灵魂深处。宾客们低声惊叹,镁光灯闪烁不停,挑剔的评论家眼中也流露出由衷的赞赏。
后台,祁奥阳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最后一次整理妆容。镜中的女人,一袭她自己设计的压轴礼服——用最顶级的东方丝绸与法国蕾丝交织而成,纯净的象牙白底色上,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大朵大朵盛放的、姿态各异的玫瑰。玫瑰的轮廓并不全是完美的,有些花瓣边缘带着撕裂般的线条,却又被更细密的金线巧妙地缝合、勾勒,呈现出一种历经风雨摧折后、反而更加灼目惊心的生命力。礼服的名字,叫做《荆棘王冠》。
她的黑发被优雅地挽起,露出纤细的脖颈和锁骨,妆容精致而大气,眼神沉静明亮,如同淬炼过的星辰,再也找不到丝毫怯懦的痕迹。
“完美,R.q!时间到了。”助理轻声提醒,眼中满是激动。
祁奥阳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胸前那朵绣工最为繁复的玫瑰,仿佛能汲取到某种力量。她转身,在助理和工作人员的簇拥下,走向通往展厅主舞台的通道。
厚重的幕布缓缓拉开。所有的灯光瞬间聚焦在舞台中央。祁奥阳的身影出现在炫目的光柱中。
掌声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展厅!热烈,持久,充满了惊叹与敬意。
祁奥阳站在光柱中心,目光扫过台下无数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扫过那些曾经让她感到窒息和评判的目光。此刻,那些目光里只有欣赏、赞叹和认可。她的唇角缓缓弯起一个从容而自信的弧度,微微鞠躬致谢。
就在她直起身,准备开口致辞的瞬间,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牵引,精准地、毫无意外地,落在了台下第一排正中央的位置。
那里坐着一个身影。
银色的发丝在展厅璀璨的灯光下,依旧泛着冷月般的光泽,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露出线条冷峻流畅的侧脸。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如松。与周围喧嚣热烈的氛围不同,他安静地坐在那里,姿态沉稳内敛,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
他的膝上,没有香槟,没有相机。只摊开着一本封面有些旧了的精装书。祁奥阳的目光穿过炫目的灯光和人群,清晰地看到了那熟悉的封面——小王子孤独地站在他的星球上,遥望着星空。
是那本《小王子》。那本曾在冰冷堡垒里,被他低沉诵读过无数次的童话书。
此刻,他就这样带着它,坐在她人生最闪耀时刻的第一排,像一个最虔诚的信徒,带着他唯一的“礼物”。
格瑞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注视。他缓缓地抬起头。
隔着炫目的灯光,隔着攒动的人头,隔着五年的逃离、一个月的囚禁、近两年的挣扎靠近和无数个无声陪伴的日夜……
他们的目光,在巴黎最璀璨的夜空下,在祁奥阳破茧成蝶的巅峰时刻,穿越了所有时光的尘埃和距离的阻隔,终于——
平静而深沉地交汇在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没有刻骨铭心的痛苦。只有一种历经千帆后、沉淀到灵魂深处的、无比安宁的懂得和……归属。
格瑞的紫罗兰色眼眸里,不再是冰冷的掌控,不再是绝望的荒芜,也不再是小心翼翼的探寻。那里盛满了如同深海般沉静而浩瀚的温柔,一种毫不掩饰的、为她而闪耀的骄傲,以及一种磐石般坚定的、无声的守护。他看着她,如同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整个宇宙。
祁奥阳的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温热的水汽。她看着台下那个银发紫眸的男人,看着他膝上那本承载了太多回忆的《小王子》,看着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温柔和骄傲……
一股巨大的暖流汹涌地冲上心头,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紧张和喧嚣。她忽然忘记了准备好的致辞,忘记了台下的名流和闪烁的镁光灯。她的目光紧紧锁着格瑞,唇角扬起一个比任何设计都更耀眼、更幸福的笑容。
她微微侧头,对着麦克风,声音透过优质的音响系统,清晰地传遍整个展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无比坚定而温柔:
“最后,”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台下第一排的那个身影,“我要感谢……我的荆棘。”
她的声音微微停顿了一下,展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有些错愕。“荆棘”?
祁奥阳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明媚,如同盛放的玫瑰。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格瑞身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感谢他……曾以最笨拙、最疼痛的方式教会我,真正的强大,不是无坚不摧,而是敢于破碎,并相信……自己值得被温柔地缝合。”
她的目光扫过他膝上的《小王子》,声音轻柔而深情:
“感谢他……最终学会了放手,让我能真正地飞翔。”
“更感谢他……愿意用余生的温度,做我翅膀下……最坚定的风。”
话音落下的瞬间,展厅里陷入一片短暂的、充满震撼的寂静。随即,更加热烈、更加持久的掌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出来!所有人都明白了那“荆棘”的含义,都被这充满力量与深情的告白所打动!
第一排中央,格瑞静静地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她,看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和幸福的笑容。他缓缓地合上了膝上的《小王子》。然后,他抬起手,对着舞台的方向,极其缓慢而郑重地,鼓起了掌。
他的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千钧之力。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温柔如同浩瀚的星河,几乎要满溢出来。
祁奥阳在如雷的掌声和炫目的灯光中,看着台下那个为她鼓掌的男人。看着他无名指上,那枚在灯光下折射着细碎光芒的、与她手上同款的铂金戒指。
她的笑容,如同拥有了整个世界的幸福。
猎人与猎物身份的谜题,早已在时光的淬炼中失去了意义。他们曾是彼此的囚笼,也曾是彼此的救赎。最终,在破碎与重建的轮回里,他们学会了放下猎枪与绳索,以最柔软也最坚韧的姿态,成为了并肩站在阳光下的……共生体。
荆棘与玫瑰,本就是一体两面。疼痛与温柔,共同滋养着生命最绚烂的绽放。
巴黎的夜,璀璨如斯。而属于他们的故事,在荆棘尽头温柔相拥的起点,才刚刚铺开漫长而温暖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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