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13章 预言地震——救葭萌百姓,银枪白甲赵子龙,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久久小说网),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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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一处相对僻静的街角,一座明显上了年头、墙皮斑驳、木门厚重的老宅院前,却上演着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一个须发皆白、穿着破旧绸衫、干瘦得像根老竹竿的老者,正死死抱着自家那扇油漆剥落、却异常结实的黑漆木门门框,哭天抢地,死活不肯松手!他正是此地的里正,出了名的守财奴加倔老头——王老抠。
“我不走!死也不走!”王老抠涕泪横流,声音嘶哑,枯瘦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青筋根根暴起,如同焊在了门框上,“赵将军!您行行好!放过我这破屋吧!这是我王家祖上三代传下来的基业啊!比……比您岁数都大!这屋里的梁柱,是上好的金丝楠木!这墙砖,是我太爷爷亲手烧的!这门槛,我爹踩了一辈子!拆了它……不如……不如先拆了我这把老骨头!让我死在里面!给我祖宗一个交代啊!呜呜呜……”
他一边嚎啕,一边用脑袋咚咚地撞着门框,撞得额头发红,灰白的头发散乱不堪。几个奉命来“请”他的士兵围在周围,急得满头大汗,却又不敢对这年逾古稀的老头子用强,生怕伤着他。
“王里正!地龙翻身!房子会塌的!要命的!”一个什长急得直跺脚。
“塌了我也认了!死在我祖屋里,我乐意!你们滚!都给我滚!”王老抠如同护崽的老母鸡,眼神凶狠又绝望。
混乱的街道上,人潮汹涌,哭喊震天。大地那沉闷的低鸣似乎越来越清晰,脚下的青石板路传来阵阵令人心悸的麻痒感!时间,在以恐怖的速度流逝!
赵云策马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他目光扫过王老抠那副拼死护门的癫狂模样,再听听脚下大地深处那愈发清晰的、如同巨兽磨牙般的恐怖低吼,眼中厉色一闪!没有丝毫犹豫!
“架走!”赵云的声音冰冷如铁,带着战场上不容置疑的杀气,马鞭一指王老抠,“连人带门框,一起给老子扛到高地上去!”
“诺!”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得了军令,再无顾忌!两人一左一右,如同铁钳般架住王老抠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另外两人则抽出腰刀,对着那扇被王老抠死死抱住的厚重门框与门框连接处的榫卯,狠狠劈砍下去!
“不——!我的门!我的祖屋!你们这些天杀的兵痞!强盗!”王老抠双脚离地,疯狂地蹬踹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咒骂,“赵云!你个老匹夫!你不得好……”
“咔嚓!咔嚓!”几刀下去,木屑纷飞!那扇承载着王老抠毕生执念的黑漆木门,连同半截门框,硬生生被从墙体上拆了下来!
“扛走!”什长一声令下。
两个士兵架着依旧哭嚎挣扎的王老抠,另外两个士兵抬着那扇沉重的、带着半截门框的木门,如同抬着一具怪异的棺材,逆着汹涌的人流,奋力向东城门方向挤去!王老抠的哭嚎咒骂声淹没在更大的混乱喧嚣之中。
当最后一批哭爹喊娘的百姓被连推带搡地赶上东郊那片相对开阔、地势稍高的缓坡时,天色已近黄昏。铅灰色的云层压得更低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数万惊魂未定的百姓如同受惊的羊群,挤在高地上,瑟瑟发抖,目光惊恐地望着下方那座死寂的、如同巨大坟墓般的葭萌关城。
赵云驻马高地边缘,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混乱的人群,确认着撤离情况。他身后,是同样疲惫却依旧挺直脊梁的士兵。王老抠被士兵按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怀里依旧死死抱着他那半截门框,如同抱着最后的救命稻草,眼神空洞,只剩下绝望的麻木,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了。
突然!
脚下的大地猛地一颤!如同沉睡的巨兽被惊醒!
紧接着!
轰隆隆——!!!
一声沉闷到无法形容、仿佛来自九幽地府的恐怖巨响,如同千万面巨鼓在胸腔内同时擂动!瞬间撕裂了天地间最后一丝寂静!
整个葭萌关城,连同四周的山峦,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大无比的魔神之手狠狠攥住、揉搓、撕裂!
大地疯狂地扭动、起伏、跳跃!如同煮沸的泥浆!人站在高地上,如同狂风巨浪中的小舟,根本无法立足!无数百姓尖叫着滚倒在地!士兵们死死抓住身边的岩石、树木,才勉强稳住身形!
轰!轰!轰!轰!轰!
如同天崩地裂!如同末日降临!
葭萌关城内,那些鳞次栉比的房屋,如同孩童用积木堆砌的玩具,在狂暴的大地之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土坯房如同被巨锤砸中的沙堡,瞬间坍塌成一片废墟!砖木结构的房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梁柱断裂,墙体扭曲、崩塌!瓦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烟尘冲天而起,瞬间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空!沉闷的倒塌声、碎裂声、绝望的哭嚎声(城内未来得及撤出的少数人)……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悲鸣!
城垣在剧烈摇晃!坚固的箭楼如同喝醉了酒的巨人,左右摇摆,最终发出不甘的呻吟,轰然垮塌!金牛道上,一段依山而建的栈道如同被无形的巨刃斩断,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漫天飞舞的木石,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幽谷!
山体在滑坡!巨大的岩石裹挟着泥土树木,如同黑色的瀑布般从高处倾泻而下,瞬间掩埋了山脚的道路和田地!大地如同被撕开了无数道狰狞的伤口,深不见底的裂缝如同恶魔的巨口,吞噬着沿途的一切!白龙江的江水如同受惊的巨龙,掀起滔天浊浪,疯狂地拍打着两岸!
整个天地都在颤抖、哀嚎!狂暴的能量肆意宣泄,摧毁着目之所及的一切!高地上的百姓被这毁天灭地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许多人匍匐在地,朝着烟尘弥漫的关城方向磕头如捣蒜,哭喊着祈求神明的宽恕。
震动持续了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仿佛只在瞬息之间。当那毁天灭地的轰鸣终于渐渐平息,大地不再疯狂扭动,只剩下余震带来的轻微颤抖时,整个葭萌关城,已然面目全非。
烟尘如同巨大的灰黑色幕布,缓缓沉降。残阳如血,挣扎着穿透厚厚的烟尘,吝啬地洒下几缕昏黄的光线,映照着那片触目惊心的废墟。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狰狞地指向天空。曾经熟悉的街巷、屋舍、城垣,都已化为一片瓦砾的海洋。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迅速淹没了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只有零星的、压抑的哭泣声从废墟深处传来,如同垂死的哀鸣。
高地上,数万劫后余生的百姓,如同被抽走了魂魄的泥塑木雕,呆呆地望着那片埋葬了他们家园的废墟,脸上只剩下无边的恐惧、茫然和死里逃生后的巨大虚脱。许多人瘫软在地,无声地流泪。
“我的屋……我的屋啊……”一个微弱而凄厉的呜咽声,在死寂中显得格外刺耳。
是王老抠。
他依旧死死抱着怀里那半截冰冷的、沾满泥污的黑漆木门框,浑浊的老泪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他沟壑纵横、沾满灰尘的脸上滚滚而下。他不再咒骂,不再挣扎,只是如同一个被遗弃的、两百斤重的孩子,蜷缩在冰冷的泥地里,抱着那截门框,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那扇门框,成了他与那座化为齑粉的祖屋之间,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联系。
赵云勒马伫立在高地边缘,玄色的大氅在带着浓烈土腥味的寒风中猎猎作响。他脸上沾满了尘土,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如同穿透烟尘的利剑。他默默地看着下方那片巨大的废墟,看着王老抠那悲痛欲绝的身影,又抬眼望向东方那片逐渐被黑暗吞噬的山峦。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那片在余震中依旧沉默屹立、如同大地脊梁般的东郊高地,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惊魂未定、沉浸在悲痛中的百姓耳中,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沉凝力量:
“房塌了,可再建。”
“地裂了,可再平。”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沾满泪水和尘土的脸庞,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洪钟:
“只要人还在!”
“只要脊梁骨没断!”
“葭萌关,就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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