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我们一起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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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贱人——！！！” 慕容瑾发出一声混合着血沫和极致痛苦的、如同受伤野兽濒死的嘶吼，双目赤红欲裂，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他不再看那本子，如同被激怒的疯牛，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猛地扑向地上的南宫铃兰，目标是她那张吐出最恶毒诅咒的嘴！他要撕烂它！咬碎它！

“野种！滚开！” 南宫铃兰尖叫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死死护住怀里的笔记本，同时用尖利的指甲、牙齿、甚至抓起地上的碎瓷片疯狂地反击。昔日的豪门贵妇，此刻如同最下等的泼妇，与自己的“儿子”在价值连城的古董碎片和粘稠血泊中翻滚、撕咬、扭打。旗袍被彻底撕碎，露出布满抓痕和瓷片划伤的皮肤；慕容瑾的衬衫成了破布，脸上、脖子上、手臂上鲜血淋漓，分不清是谁的血。每一次翻滚都带出更多的血花和痛苦的闷哼，破碎的瓷片深深扎进他们的皮肉。

“给我死！老妖婆！”

“逆子！野种！我养了你，就能毁了你！慕容家是我的！”

“野种！你们都是野种！慕容家完了！我们一起下地狱！”

最恶毒的诅咒、最疯狂的嘶吼、最痛苦的哀鸣、骨头撞击和皮肉撕裂的声响……在这座象征着昔日荣光的坟墓深处，奏响了最丑陋、最绝望的终焉乐章。他们争夺的，早已超越了那本染血的笔记本，而是对彼此深入骨髓的仇恨，是对这艘注定沉没的破船最后一点残骸的毁灭性占有，是两个被谎言和罪恶扭曲的灵魂在彻底疯狂后爆发的、歇斯底里的自毁。

“咚！” 一声沉闷而令人心悸的骨裂声。在混乱的撕打中，南宫铃兰的头颅，如同一个脆弱的陶罐，重重地、狠狠地磕在了沉重红木书桌那尖锐坚硬的包铜桌角上。她的所有动作瞬间停滞，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那燃烧的鬼火骤然熄灭，只剩下空洞的、死寂的灰白。温热的、粘稠的鲜血混合着灰白色的脑浆，从她额角一个恐怖的豁口中汹涌喷溅而出，瞬间染红了她花白的头发、狰狞扭曲的脸庞，以及怀中那本被血与脑浆浸透的黑色笔记本。

慕容瑾喘着粗气，如同破败的风箱，脸上血肉模糊，眼神却是一片死寂的空洞。他挣脱开南宫铃兰已然瘫软无力的手臂，踉跄着，如同行尸走肉般扑向那本浸泡在血污与脑浆中的笔记本——这承载着巨大黑暗权力和同样巨大诅咒的“遗产”，成了他绝望深渊中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就在他那沾满母亲鲜血、脑浆和自己皮肉碎屑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冰冷滑腻封皮的瞬间——

“呃……呵……” 躺在一片狼藉血污中的南宫铃兰，喉咙里突然发出几声如同破旧风箱抽动般的、断续的诡异气音。她涣散到极致的瞳孔，似乎回光返照般地凝聚起最后一点怨毒的光，死死钉在慕容瑾贪婪而绝望的背影上。她用尽生命最后一丝力气，从被鲜血和脑浆堵塞的喉咙里，挤出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嘶哑诅咒：

“拿……去吧……野……种……沾着……我血肉……的……诅咒……你……贺兰家的……野种……下贱保镖的……野种……孤儿院的……野种……一起……永坠……无间……地狱……永不……超生……灵儿……对……不……”

话音未落，她的头颅彻底歪向一边，眼睛瞪得如同铜铃，瞳孔中凝固着世间最深的怨毒、疯狂和一丝诡异的、得逞般的嘲弄。鲜血和脑浆在她身下无声地蔓延、汇聚，像一片无边无际的、散发着腥甜死亡气息的暗红色沼泽。

慕容瑾的手，在距离那本血污狼藉的笔记本只有毫厘之遥的地方，彻底僵死。一股比宇宙寒冰更刺骨的冰冷，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连灵魂都仿佛被那死不瞑目的怨毒目光和那恶毒的诅咒冻结、撕裂。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头，看着地上母亲那如同地狱恶鬼般的遗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脑浆和碎肉（有她的，也有自己的）的双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冰冷和绝望。

书房内，死寂得如同真空坟墓。只有他自己如同拉破风箱般粗重急促的喘息，以及粘稠液体滴落在昂贵波斯地毯上发出的、微弱的“嗒……嗒……”声。那本浸泡在血、脑浆与诅咒中的黑色笔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和同样致命的、来自亡者的怨毒。

窗外，尖锐刺耳、连绵不绝的警笛声，如同无数把烧红的利刃，轻易地刺穿了慕容大宅厚重的墙壁，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宣告着末日的降临，红蓝交错的警灯光芒，如同地狱的鬼火，透过高窗，在血泊和慕容瑾惨白的脸上疯狂闪烁。

慕容瑾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如同狂风暴雨中的枯叶。他知道，自己最后一丝渺茫的生机，连同他所谓“慕容血脉”的幻梦和身世的最后一点遮羞布，都被这个疯狂的母亲，用最惨烈、最恶毒的方式，亲手拖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争夺的尽头，没有赢家，只有同归于尽的毁灭，和一个被诅咒的、沾满至亲血肉的“战利品”，以及窗外那越来越近的、代表最终审判的刺耳鸣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