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天灾，还是人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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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穆清婉的声音有些发紧，但异常清晰，“这恐怕是……瘟疫！”

瘟疫！

这两个字，如同炸雷般在岐黄轩内掀起更大的恐慌！

原本就惶恐不安的病人家属们发出一片凄厉的惊呼，连几个帮忙的学徒都吓得脸色惨白，本能地向后退缩。

许医师整个身体剧烈一震，嘴唇哆嗦着，最终颓然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绝望：“老夫……也有此猜测，只是……不敢断言。”

江淮安脸色煞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决绝：“穆姑娘，我们……”

“救人！”穆清婉斩钉截铁，打断了他的话。她迅速脱下外衫，只着利落的劲装，“王叔，立刻准备隔离区域！尽力安抚人心！”

“江大夫，清点所有能用得上的药材！特别是清热解毒、凉血止血之物！”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穆清婉转向许医师，“先生，劳烦您坐镇此处，开方指导用药！我去熬药。”

“好！好！”许医师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连连点头。

穆清婉和江淮安立刻投身到紧张的救治工作中。

然而，疫情蔓延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象。

不过半日，城中染病的人数急剧增加，从最初的几十人，迅速攀升至数百人。

恐慌如同瘟疫本身，以更快的速度在京城蔓延开来。

先是城西、城南，很快，城东、城北也相继出现了病例。

官府终于反应过来，下令封闭出现疫情的坊区，禁止出入。

但这反而加剧了百姓的恐慌。

未被封闭区域的百姓疯了一般涌上街头，抢购米粮、药材，尤其是那些据说能够“辟邪防疫”的药材，价格一日三涨，依旧供不应求。

市面上物价飞涨，人心惶惶，昔日繁华的京城，一时间竟有了几分末世景象。

消息也传到了宫中。皇宫震动，太医院奉旨派来了几位太医。

然而，这些养尊处优的太医们到了现场，看到那尸横遍地、秽物满眼的惨烈景象，闻到那污浊刺鼻的气息，个个面露惧色，只敢远远立在上风口，隔着数丈遥遥询问症状。

他们甚至不敢靠近诊脉，只潦草开了几张空泛无用的“扶正祛邪”的方子，便逃也似的匆匆打道回宫复命去了。

药方下去，不见半点波澜，毫无效果。

死亡的人数，在不断攀升。

岐黄轩内，穆清婉和江淮安几乎没有合眼，眼睁睁看着一个个生命在眼前流逝，他们的心如同被反复撕扯，又被烈火灼烧。

“这样下去不行……”江淮安看着又一个病人没了气息，声音嘶哑，带着刻骨的无力感，“太医的方子根本没用！我们……我们对这病邪，了解太少了！”

穆清婉站在岐黄轩门口，望着远处被士兵把守、一片死寂的坊区，又看了看医馆内依旧不断被送来的病人，以及那些哭泣绝望的家属，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像一张巨大的黑网，正悄无声息地笼罩住整个京城。

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不，或许不是完全没有头绪。”她开口，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脑中飞速将所有症状、发病特点串联起来，“高热，呕血，发病急，传染快……而且，呕出之物，色暗腥臭……”

她猛地转头看向江淮安，目光锐利如刀：“这不像天灾，更像是……某种烈性毒物引发的脏腑急剧衰败！”

江淮安猛地一震，眼中惊骇：“毒？你是说…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