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云涡初开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柳如烟清脆的声音在海风中回荡，将“合作”二字抛入了这片充满猜忌与火药味的海域。短暂的死寂后，是更深的思量。海风卷着冰冷的水汽和硝烟味，掠过一张张或贪婪、或忌惮、或阴沉的脸庞。远处，那高达百丈的环形怒涛水壁依旧在缓缓旋转，如同亘古存在的叹息之墙，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寒与威压。深海中，那股压抑的气息并未消散，反而在酝酿着更狂暴的第二波冲击。

联手对抗神龙之威？这个提议在片刻前还如同痴人说梦。但在经历了破浪号带来的震撼、雷霸天的惨败、祝融烈的偷袭反被江欣欣轻描淡写化解之后，所有人都清醒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现实：单凭任何一方，想要突破这“怒涛屏障”，登临神山，无异于痴心妄想。破浪号上的那对男女，成了唯一的、也是无法绕过的关键钥匙。

“哼！” 祝融烈首先冷哼一声，周身翻滚的火焰稍微收敛，但赤红的眼瞳依旧死死盯着江欣欣，如同盯着稀世珍宝。“合作？可以！但这两个小娃娃必须证明，他们真有本事带我们过去！否则，休怪老夫翻脸无情！” 他虽暴躁，却非无脑。眼下形势，强攻破浪号风险太大，不如先利用。

柳沧溟手中拂尘轻摆，青鳞宝船周围荡漾的水波也平复下来，他沉声道：“碧波仙子言之有理。神龙之威，非人力可抗。郎道友、江道友，方才手段令我等叹服。不知对这‘怒涛屏障’，可有良策？” 他将压力直接抛给了江欣欣和郎清歌。

雷霸天捂着发麻的手臂，脸色铁青，但看着那恐怖的水壁，又看看深不可测的江、郎二人，最终只是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并未再出声。他的黑鲨号损伤不小，手下更是士气低落，此刻已失去了叫板的资本。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破浪号”船头。

郎清歌与江欣欣对视一眼。郎清歌眼中是询问，江欣欣则微微颔首，右眼星璇流转，视线穿透混乱的海面，投向那翻腾的环形水壁深处。她能感觉到，那水壁并非死物，而是蕴含着神龙意志的活性能量，狂暴、冰冷、排外。但同时，她胸口的逆鳞印记和体内的始源龙晶，也传递来一种微弱的、奇异的律动，仿佛能与那狂暴的能量产生一丝难以言喻的共鸣。

“良策不敢当。” 江欣欣清冷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此屏障乃神龙无意识散发的领域，蕴含极寒与巨力。硬闯，九死一生。”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其力量并非均匀分布，有强有弱，有间隙，亦有规律可循。我的右眼，可窥其脉络。”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能窥探神龙领域的力量脉络？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能力！柳沧溟眼中精光大盛，祝融烈也收起了几分轻视，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江道友的意思是…找到薄弱点？” 柳沧溟追问。

“不止。” 江欣欣指向那环形水壁中疯狂旋转的、如同黑洞般的巨大漩涡，“那些漩涡，是力量汇聚与爆发的节点，也是毁灭的源头，但同时也是…通道。”

“通道？！” 雷霸天失声叫道，一脸不信。

“漩涡是通道？那不是找死吗？” 外围有散修忍不住质疑。

江欣欣没有理会质疑，继续道：“漩涡中心吸力最强，但也最不稳定，是屏障力量循环的‘气口’。若能精确把握其旋转规律，在力量交汇的刹那，以足够的力量冲击其核心薄弱处，或可短暂撕开一道缝隙，供船只通过。但时机稍纵即逝，且需承受瞬间的极致撕扯与冰寒。”

她的声音平静，却描绘出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冲击漩涡核心？这简直是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船毁人亡！

“荒谬！” 祝融烈第一个反驳，“漩涡之力，足以绞碎精铁！冲击核心？谁能保证时机？谁又能承受那瞬间的撕扯？”

“我能感知其律动。” 江欣欣淡淡道，左眼的熔金光芒微微一闪，“至于承受…需要集合诸位之力，在冲击的瞬间，共同抵御撕扯与冰寒。郎大哥的防御为主，诸位需全力加持，护住船体核心。”

她将方案清晰地摆了出来：她做眼睛和引导，郎清歌做盾牌核心，其他人则需贡献力量共同防御。这是一个将所有人的命运短暂捆绑在一起的方案，也将江欣欣和郎清歌推到了最危险、也最核心的位置。

柳沧溟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玄水宗，愿倾力一试！我宗‘癸水玄光阵’长于卸力御寒，可为郎道友提供加持！”

“哼！希望你不是在耍花样！” 祝融烈虽不情愿，但也别无选择，“焚天谷的‘离火护身罡’虽被克制，但凝聚力量护持船体尚可！不过，若让老夫发现你故意引错路…”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流云舫的‘云罗天障’亦可出一份力。” 柳如烟微笑道，姿态优雅。

雷霸天脸色变幻，最终粗声道：“妈的！算老子一个！黑鲨号…还能顶！” 他手下亡命徒也纷纷呼喝，虽色厉内荏，但也知道此刻必须抱团。

“好！” 柳沧溟作为修为最高者之一，暂时充当了协调者，“请江道友指明方位与时机！所有人听我号令，准备全力防御！”

气氛瞬间绷紧到了极致。所有船只都调整了位置，以破浪号为首，隐隐形成箭矢阵型。玄水宗的青鳞宝船青光流淌，符文鳞甲上亮起道道水流般的纹路。焚天谷的赤焰舟收敛了外放火焰，船体赤红光芒内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流云舫升起一层柔和的乳白光晕。黑鲨号则亮起了几处粗劣的防御法阵光芒，显得有些寒酸。外围的其他船只也纷纷亮起护罩，虽然微弱，但聊胜于无。

江欣欣立于船首，衣袂被越来越强的海风吹得猎猎作响。她闭上右眼，仅以左眼熔金之瞳凝视着前方的怒涛屏障。星璇在右眼深处高速旋转，与始源龙晶、逆鳞印记的共鸣达到顶峰。无数信息流涌入她的感知：狂暴水流的轨迹、漩涡旋转的频率、冰寒能量的潮汐、以及那隐藏在狂暴之下的、一丝源于同族的、微弱而古老的脉动…

“左前方，七点钟方向，第三漩涡！” 江欣欣突然开口，声音穿透风声，“十息后，漩涡核心将进入力量转换的‘滞点’，持续不足半息！就是现在！全速前进！”

“破浪号，全速！” 郎清歌沉声下令，老船工们咬紧牙关，将风帆与动力催到极致！小船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那吞噬一切的巨大漩涡冲去！

“所有人，准备！” 柳沧溟厉喝，声音传遍海域！

“癸水玄光，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