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器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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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灵大陆西北边陲，终年被浓雾笼罩的“葬器渊”深处，此时沉寂万年的禁制突然泛起诡异的涟漪。锈迹斑斑的青铜锁链寸寸崩裂，地底传来沉闷如远古巨兽苏醒的轰鸣，惊起渊底栖息的噬魂鸦群，它们扑棱棱的振翅声与锁链坠地的铿锵声交织，宛如奏响末日序曲。

正在此地探寻上古秘境的天璇宗一行人瞬间如临大敌。宗主凌九霄握剑的手微微发颤，他望着悬浮在深渊上空的古朴玉匣，那匣子表面刻满的星纹正在吞吐幽蓝光芒，与宗门古籍中记载的“乾坤万象匣”特征丝毫不差。传说此匣封印着能颠覆乾坤的上古器灵，只是没人料到，这传说中的秘宝竟真的现世了。

“小心！”凌九霄突然拽住身旁弟子，一道暗红色剑气擦着众人头皮掠过，将身后的玄铁岩壁削出三丈深壑。数十道黑影自浓雾中浮现，为首的黑袍人手持骨杖，骷髅头杖首泛着幽幽绿光，正是与天璇宗势同水火的幽冥殿殿主“鬼骨”。

“凌九霄，这葬器渊的宝贝，可不是你们天璇宗能独吞的。”鬼骨阴恻恻的笑声回荡在渊底，他身后的幽冥殿众弟子纷纷祭出法器，腥红血雾在法器表面翻涌，将周围环境渲染得愈发阴森可怖。

凌九霄还未回应，玉匣表面的星纹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整片深渊的空间开始扭曲。众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不受控制地朝着玉匣飘去，手中法器也嗡嗡作响，似要挣脱束缚飞向玉匣。

此时的玉匣缓缓开启，先是传出空灵悠远的钟鸣，紧接着，一道半透明的人影从中浮现。

“哎……”半透明的人影发出一声长叹。

这道身影身着月白色广袖长袍，发间别着一枚古朴的青玉簪，周身萦绕着若有若无的星辰光辉。他眉眼温润如玉，却又透着历经岁月沧桑的淡漠。当他睁开眼的瞬间，整个葬器渊的温度骤降，众人只觉一股浩瀚如海的神识扫过，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看透。

“是谁……惊扰本座清修？”空灵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如同洪钟在众人耳边炸响。

幽冥殿一位弟子承受不住这股威压，口吐鲜血跪倒在地。鬼骨眼神中闪过一丝惧意，但很快被贪婪取代，他挥舞骨杖，一道黑色咒文射向半透明的人影：“管你是谁，今日乖乖臣服于我幽冥殿！”

半透明的人影俊俏的脸上神色未变，轻轻抬手，那道黑色咒文竟在触碰到他指尖的刹那烟消云散。

鬼骨瞳孔骤缩，正要发动更强攻击，却见器对方食指一弹，一道金光射向他手中的骨杖。骨杖瞬间寸寸崩裂，鬼骨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岩壁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天璇宗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凌九霄心中涌起复杂情绪，既有对这半透明器灵强大实力的敬畏，又生出一丝拉拢的心思。他上前一步，抱拳行礼：“前辈，我等乃天璇宗修士，无意惊扰前辈，只是听闻葬器渊异动，前来一探究竟。”

他口中的器灵前辈目光落在凌九霄身上，半晌，缓缓开口：“天璇宗……倒是有些渊源。罢了，念在你们天璇宗并非心怀恶意，速速离去吧。”

“前辈且慢！”鬼骨挣扎着站起身，眼中满是疯狂，“这坤灵大陆如今纷争不断，魔道猖獗，前辈既有通天彻地之能，何不助我幽冥殿一统天下，到时候……”

“聒噪。”器灵冷声打断，袖袍一挥，一道璀璨星河虚影从天而降，将幽冥殿众人尽数笼罩。凄厉的惨叫声中，那些修士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鬼骨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眼中满是惊恐与不甘，他不明白，这器灵为何只对他们的幽冥殿众人出手，而天璇宗却无事。

解决幽冥殿众人后，器灵的目光望向远方，似在回忆遥远的过去。

凌九霄犹豫片刻，再次开口：“前辈，不知可否告知您的来历？如今坤灵大陆暗流涌动，若前辈愿意出山，或许能避免一场浩劫。”

器灵沉默良久，轻声道：“我本是上古时期‘万象剑’的器灵，见证过坤灵大陆最辉煌的时代，也目睹过那场几乎让天地倾覆的大战。如今岁月变迁，物是人非，我本无意再卷入尘世纷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天璇宗众人，“不过，既然与你们有缘，便留个念想吧。”

话音未落，器灵指尖点向凌九霄眉心，一道流光没入其识海。“这是万象剑诀的入门篇，望你好自为之。”说完，器灵身形渐渐虚化，重新化作光芒没入玉匣。

玉匣缓缓闭合，星纹光芒消散，重新沉入深渊底部，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天璇宗众人，以及空荡荡的葬器渊。

凌九霄望着玉匣消失的方向，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知道，上古器灵的短暂现世，必将在坤灵大陆掀起一场新的风暴，而天璇宗，也将因这段机缘，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

而此时的小茉与白璃正飞过暴雨如注的上空。

“茉茉！我可不可以让这雨停了？”白璃抬起头，“要不我们到云层上方去。”

小茉低头看下方，“雨露滋养下方坤灵大陆的万物，你不要干涉。”

“雨水也都不碰到我们，没必要上云层，况且上了云层上方，怎么观察坤灵大陆里面的灵器与器灵！”

小茉拿出玉坠，“也不知道白竹需要的器灵之力是怎么样的。”

而此时，玉坠中的白竹还蜷缩在山洞里，怀中的千年寒玉碎片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这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响起，震得她耳膜生疼，眼前浮现出无数破碎的画面：青铜鼎身龟裂的纹路、流淌着暗金色血液的古战场、还有一双泛着幽蓝光芒的眼睛。

“谁？”白竹猛地起身，手中短刃出鞘。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缓缓凝聚，正是那葬器渊惊鸿一瞥的上古器灵。他周身萦绕的星辰光辉在雨帘中晕染开来，月白色广袖轻挥间，一只飞向洞口的蝴蝶竟悬停在空中。

“小友，别来无恙。”器灵的声音如同古琴拨弦，带着跨越千年的沧桑，“当初你主人以寒玉灵气助我击退幽冥殿，才让我有时间隐蔽修炼，有了今日的成就，这份因果，该了结了。”

小茉感应到了手中玉坠的灵力波动，“白璃！上云层之上！”

话音未落，小茉已经飞上云层，云层之上日光照耀，繁星闪耀。

白璃闻声跟随小茉飞上云层之上。

“哇呜！这风景不错！”白璃环顾四周，“茉茉！可以再上去吗？”

白璃指了指上方的星星。

“先解决白竹的事。”小茉将玉坠递给白璃，“你拿着，我进去看看白竹，千万注意周围，别让人钻空子。”

小茉感应到有器灵进入玉坠。

玉坠出现在白璃手中之时，小茉化为一抹紫光没入玉坠之中。

玉坠空间内。

小茉循着气息出现在白竹面前。

她看到那半透明的人影，就知道那是器灵，高阶的器灵，虽然不如小紫小嫣，但在坤灵大陆，应该是高阶最厉害的器灵之一了。

小茉玉笛横在胸前，笛身的凤凰纹泛起微光：“阁下造访我的器灵，所为何事？”

话说得文绉绉的，她感觉有点不习惯。

看向器灵的目光带着审视。

器灵目光扫过小茉与白竹，最终落在白竹怀中的寒玉碎片上：“我的容器‘乾坤万象匣’，在那场上古大战中损毁严重。如今坤灵大陆魔气复苏，唯有集齐九块蕴含天地法则的玄晶，才能重塑匣身。而你，你也是器灵，你手中的千年寒玉，正是开启玄晶封印的关键。”

白竹下意识后退半步，她感觉寒玉碎片在掌心发烫，寒玉好像不愿意，她当然也不愿意：“可、可我只是个普通的器灵……”

“普通？”器灵抬手虚点，白竹的识海中突然涌现大量画面——她的小主子带着她曾在古墓中徒手修复破损的青铜罗盘，在绝境中以灵气勾勒出失传的符文，甚至幼时无意识间让枯萎的灵草重焕生机。

“你主人天生便有与器物沟通的灵犀，她炼制很多灵器，只是有些器灵尚未觉醒。”

“而你，是由白竹炼制而成。”

“哎！打扰一下。”小茉总算是明白刚才灵力波动的原因了，这器灵出现是想拐走白竹。

但她也想知道那个什么“乾坤万象匣”是什么灵器。

所以，当然要表示知道，表示同意了。

还必须得隐藏好紫源灵气息。

小茉装出神色凝重的样子：“集齐九块玄晶谈何容易？且不说玄阴教虎视眈眈，单是玄晶各自所处的险地，就足以让无数修士有去无回。”

“所以我需要你们帮忙。”器灵袖中飞出三枚玉简。

三枚玉简悬浮在三人面前。

小茉觉得这个器灵很腹黑，白竹的心思斗不过他。

“这是三块玄晶的线索。第一块‘雷泽印’藏在东海深处的雷渊岛，每逢朔月便会引动天雷；第二块‘焚天珏’在南疆的幽冥火山，被守护兽赤焰夔牛看守；第三块‘玄冰髓’则在极北冰原的永冻之渊，需以纯阳之火融化万年玄冰。”

器灵说完看了小茉一眼。

他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很奇怪，他竟然感应不到小姑娘身上的灵力气息，但看起来小姑娘又不是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白竹器灵对小姑娘很恭敬。

难道这就是这白竹器灵的主人，当初帮助他逼退幽冥殿的那个女子的转世？

“敢问小姑娘是……”

“主人！”

小茉还没有说话，白竹叫了一声。

“白竹！你想跟他去吗？”小茉觉得白竹虽然是器灵，但是应该有自由。

白竹咬了咬嘴唇，想起被追杀的惊险，又想起凤凰涅盘时的壮美。她握紧寒玉碎片，指尖传来丝丝凉意，让她很清醒：“我答应你一起去。但你要给我一丝灵器之力，然后教我如何使用这份能力。”

“主人！可以吗？”白竹看着小茉，“我想恢复如初。”

小茉点头，她当然愿意，太愿意了。

器灵颔首，一道星光没入白竹眉心。

刹那间，白竹感觉自己置身于浩瀚星海，无数器物的低语在耳畔响起：断剑诉说着往昔的荣光，古镜映出尘封的秘密，就连破庙角落的陶碗，都在轻轻哼唱着古老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