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深渊回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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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液体翻涌着漫上甲板，硫磺灼烧着林小羽的鼻腔。她死死盯着那只悬浮在海面的巨大 “眼睛”，初代校准仪在怀中发烫，仪器表面渗出的鲜血顺着纹路汇聚成古老的符号。零号的数据核心爆发出刺目的蓝光，少年的意识体在数据流中大喊：“姐！这东西的能量波动和南极终末之钟的启动装置如出一辙！”

张晨的鱼叉枪连续射击，子弹却像泥牛入海般消失在 “眼睛” 的瞳孔里。拍立得疯狂吐出照片，每张画面都显示着不同的时间线分支 —— 有的世界中，地球被紫色雾气笼罩；有的时间线里，人类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数据流生命体。“它们在展示未来！” 少年的声音带着颤抖，绷带下的伤口再次崩裂，“这些观测者... 根本不把人类当生命！”

林小羽的零号项链突然投射出父亲的记忆：1995 年的深夜，实验室里的父亲正在解剖一段机械触手残片，显微镜下，那些由记忆芯片构成的细胞正在吞噬人类的情感记忆。“情感是时间线最不稳定的因素，” 父亲在影像中喃喃自语，“观测者要清除的，是人类改变命运的可能性。” 记忆画面突然扭曲，戴着金色面具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手中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与眼前 “眼睛” 相同的紫色晶体。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想抹杀所有可能性！” 林小羽的血脉力量在愤怒中沸腾，钢笔导线甩出的电弧将靠近的机械触手劈成两半。但断裂的肢体很快重组，反而分裂成更多小型机械生物。她瞥见张晨拍立得显示屏上的分析数据：这些机械生物的核心，竟是由无数人类的恐惧记忆压缩而成。

零号的意识体突然冲向 “眼睛”，数据流在紫色光芒中穿梭：“姐！我找到它的弱点了！这些观测者的装置需要持续吸收负面情绪才能维持运转！” 少年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用... 用校准仪释放正面记忆波...” 他的话被 “眼睛” 发射的激光打断，数据核心出现裂痕。

林小羽咬紧牙关，将家族纹章按在校准仪上。仪器发出的光芒中，浮现出与伙伴们并肩作战的画面：林肯纪念堂前，张晨不顾危险为她挡下攻击；纽约中央车站里，零号化作光刃斩断机械守卫；南极基地中，父亲最后时刻的微笑。这些记忆碎片化作金色的涟漪，扩散向海面。

“没用的！” 金色面具人的全息投影在三叶草组织的直升机上冷笑，“人类的正面情感就像转瞬即逝的火花，而负面情绪才是永恒的燃料。” 他转动手中的晶体，海沟深处传来沉闷的轰鸣，海底的发光管道开始加速输送能量。林小羽看到那些管道中，无数人的记忆正在被抽离，化作紫色的数据流注入 “眼睛”。

张晨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贴着的记忆储存卡 —— 那是在海底基地冒险时偷偷复制的。“试试这个！” 他将储存卡插入拍立得，屏幕上播放出一段特殊影像：1947 年罗斯威尔事件中，年轻的观测者们最初的计划，是用时间技术修复战争创伤，而非统治时间线。“他们也曾是守护者...” 少年的声音哽咽，“是力量扭曲了他们！”

这段影像如同一颗炸弹投入黑色液体，“眼睛” 剧烈颤动，瞳孔中的紫色光芒开始减弱。但很快，三叶草组织的直升机发射出干扰波，拍立得屏幕爆成碎片。金色面具人再次开口：“既然你们这么执着于过去，那就永远留在记忆的深渊里吧！” 随着他的话语，海面裂开巨大的漩涡，将破冰船卷入其中。

在急速下沉的过程中，林小羽的机械表碎片投射出海底地形图。她惊讶地发现，海沟底部的球形建筑周围，分布着十二个类似祭坛的结构，每个祭坛上都刻着不同文明的时间符号。零号的数据核心勉强重组，少年的意识体虚弱地说：“姐... 那些祭坛是观测者用来稳定地心核心的锚点... 摧毁它们...” 话未说完，周围的水压骤然增大，将三人的身影吞没在黑暗中。而在漩涡深处，球形建筑的大门缓缓打开，透出的光芒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齿轮装置，正在与地球的地核同步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