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空间风暴与父罪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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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你的女儿…不是钥匙…”

陆砚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砾摩擦骸骨，在死寂的墓穴中回荡。异色的双瞳——右眼死寂的紫晶，左眼旋转的空间风暴核心一点圣辉微芒——穿透翻腾的灰白瘴气，如同无形的标枪，死死钉在菌巢王座上那扭曲的菌丝人形轮廓上。

“她…是…人！”

最后三个字，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暴怒，如同闷雷炸响！伴随着他的话音，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威压，混合着冰冷的空间锋锐、暴戾的毁灭煞气、蚀影的虚无寒意、以及一丝微弱却坚韧的圣辉温暖，如同苏醒的远古凶兽，轰然从他身上扩散开来！

轰！

整个骸骨墓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地面厚厚的骨粉如同遭遇飓风，猛地被掀起，形成一片惨白的尘浪！絮语骨云被这股威压冲得剧烈翻滚、黯淡！连铸骨师那巨大的金属身躯都微微后仰，机械义眼的红光疯狂闪烁！骨鸦更是闷哼一声，燃魂骨笛差点脱手！

烛龙覆盖面具的单镜片目镜蓝光急剧波动，撑起的银色空间屏障如同遭遇重击般剧烈震荡！雷拳和影噬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眼中充满了惊骇！这一刻的陆砚，比之前失控的将军意志更加危险，因为他的混乱之中，多了一种冰冷而精准的掌控力！

菌巢王座上，格林那两颗巨大的、流淌着暗红脓液的菌瘤“眼睛”猛地一缩！一股混合着狂怒、惊疑、以及被冒犯的滔天意念冲击，如同亿万冤魂的尖啸，狠狠反扑回来！

“你…懂…什么？！”粘腻恶毒的意念带着亿万重痛苦的回响，直接在所有人灵魂深处炸开，“她…是我的血！我的肉！她的力量…源于我！源于星坠之核！她是完美的容器！是通往‘万念归一’、对抗归墟终极之暗的唯一钥匙！把她…还给我！”

随着格林疯狂的意念咆哮，那座如同山岳般蠕动的菌巢核心再次剧烈搏动！轰隆！轰隆！被陆砚空间闭锁湮灭了几根主触手的创口处，无数暗金色的菌丝疯狂蠕动、增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出更加粗壮、闪烁着金属寒光的新触手！触手顶端裂开的深渊巨口中，暗红色的毁灭孢子能量再次开始汇聚，目标依旧锁定摇摇欲坠的骸骨庇护所！

同时，菌巢表面那无数蜂巢般的孔洞中，喷吐出比之前更加浓郁的、带着粘稠精神污染的暗红孢子云！云团翻滚着，如同活物的阴云，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本就昏暗的天光，将整个死眠坟场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血色迷雾之中！迷雾中，无数细微的、如同活虫般的精神污染孢子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侵蚀着一切生灵的意志！

“杀…杀…杀…夺回…钥匙…”

海量的菌骸军团在这孢子云和精神污染的刺激下，如同被打了兴奋剂，彻底陷入狂暴！它们的嘶吼更加尖锐，动作更加疯狂，顶着巡夜人的雷光、空间切割，顶着铸骨师骸骨炮火的洗礼，顶着骨鸦镇魂笛音的冲击，如同失去痛觉的丧尸潮，用身体、用腐蚀性的粘液、用自爆般的冲击，悍不畏死地撞击、撕咬着骸骨庇护所的力场屏障！

咔嚓！咔嚓！

庇护所门楣上那颗巨大的兽颅魂火剧烈摇曳，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由无数粗大骸骨堆砌而成的墙壁，在持续不断的猛烈撞击和菌酸腐蚀下，开始出现明显的裂痕和凹陷！整个“渡鸦之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在这污秽狂潮的冲击下分崩离析！

“屏障…损耗…73%…预计…崩溃时间…15分钟…”铸骨师沉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金属右臂的链锯高速旋转，幽蓝能量疯狂注入骨壁的炮口，但射出的光束明显变得稀疏、黯淡。

“妈的！顶不住了！”骨鸦脸色惨白，笛音变得急促而尖锐，试图压制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和菌骸军团的疯狂意志，但效果甚微。絮语骨云被压缩到极限，骨屑纷飞，光芒黯淡。

烛龙撑起的空间屏障上布满了被腐蚀的痕迹，如同布满污渍的玻璃。雷拳的喘息变得粗重，双拳的雷光不再那么耀眼。影噬手中的墨玉短杖顶端的暗紫水晶旋转得异常吃力，吸纳污染的速度远远跟不上弥漫的速度。

熔炉光柱中，囡囡心口的圣辉光晕在格林那充满父权召唤和污染意念的持续冲击下，剧烈地波动着，乳白的光芒边缘，那些暗金色的菌丝污染纹路如同活物般不断扭曲、蔓延，试图侵蚀核心！囡囡小小的身体痛苦地蜷缩着，昏迷中发出无意识的呻吟。

李锐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双腿的龟裂深可见骨，暗红的血液混合着晶质碎片不断渗出。他看着光柱中痛苦的囡囡，看着外面如同地狱般的景象，看着那站在污秽中、气息恐怖却同样摇摇欲坠的陆砚，一股绝望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但他布满血丝的眼中，那点守护的火焰依旧没有熄灭，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燃烧着。

就在这防线即将彻底崩溃，庇护所摇摇欲坠的绝望时刻——

陆砚动了。

他缓缓抬起那只被灰白色空间裂痕纹路覆盖的晶化右手。手臂上，那些流动的灰白纹路如同活体的电路，瞬间亮起刺目的光芒！光芒深处，是无数细密到极致、不断湮灭重生的黑红空间裂痕，裂痕核心流淌着乳白的圣辉光点，边缘则缠绕着丝丝缕缕的暗红煞气。

他的左眼——那片旋转的空间风暴猛地加速！风暴的核心，那点圣辉微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风暴的边缘，被束缚的暗红煞气如同感受到召唤，疯狂地咆哮、冲撞，却依旧无法突破囚笼！一股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空间波动，以他为中心疯狂汇聚！

“格…林…”陆砚的声音冰冷，如同万载玄冰，“你…不配…为父！”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抬起的晶化右手，对着门外菌巢王座的方向，五指猛地张开，然后…狠狠向下一撕！

“空…间…风…暴！”

嗡——！！！！

不是爆炸，而是一种仿佛宇宙布帛被强行撕裂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尖啸！

陆砚身前，空间如同脆弱的玻璃般，瞬间被撕开一道巨大的、边缘燃烧着暗红血焰和流淌着乳白圣辉的漆黑裂口！裂口内部，并非虚无，而是翻滚、沸腾、绞杀着一切的空间乱流！狂暴的空间碎片、扭曲的引力漩涡、湮灭一切的能量乱流…构成了一片毁灭的混沌！

这恐怖的裂口出现的刹那，一股无法抗拒的、带着绝对撕裂与湮灭意志的空间风暴，如同挣脱了束缚的灭世凶兽，从裂口中咆哮而出！

风暴并非无差别攻击！在陆砚那非人的空间掌控力下，这道直径超过十米的灰黑色空间风暴，如同拥有生命的毁灭长鞭，带着精准的死亡轨迹，狠狠抽向菌巢王座上的格林！

风暴所过之处，空间本身被撕裂、扭曲、湮灭！

那些阻挡在路径上的狂暴菌骸怪物，无论是巨大的蜘蛛怪、缝合怪还是骸骨巨兽，在接触到空间风暴边缘的瞬间，就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绞肉机！坚固的骸骨如同朽木般碎裂、气化！蠕动的菌肉被分解成最原始的粒子！连它们发出的精神尖啸都被空间乱流彻底撕碎、吞噬！风暴犁过之处，留下一条宽达十几米、边缘光滑如镜、散发着空间湮灭气息的绝对真空地带！真空带内，一切物质和能量都被彻底抹除！

“吼——！！！”

菌巢王座上，格林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惊骇与暴怒的无声咆哮！他座下那庞大的菌巢核心疯狂搏动，无数暗金色的主菌丝触手如同狂舞的巨蟒，悍不畏死地迎向抽来的空间风暴！触手顶端裂开的深渊巨口喷吐出毁灭性的暗红孢爆洪流，试图阻挡这灭世一击！

轰轰轰轰——！！！

暗红的孢爆能量洪流与灰黑色的空间风暴狠狠撞在一起！

没有势均力敌的僵持！孢爆洪流蕴含的恐怖能量和精神污染，在绝对的空间撕裂和湮灭之力面前，如同投入焚化炉的纸片，瞬间被分解、湮灭、吞噬！空间风暴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黄油，毫无阻碍地撕裂了孢爆洪流，余势不减，狠狠抽在那些迎上来的主菌丝触手上！

嗤啦——！！！

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声！粗壮如列车车厢的暗金菌丝触手，在空间风暴的绞杀下如同脆弱的藤蔓，瞬间被切断、绞碎、化为齑粉！粘稠的脓液和破碎的菌丝组织如同暴雨般喷洒！风暴边缘逸散的空间碎片，甚至在庞大的菌巢主体上犁出了数道深达数十米、冒着青烟的恐怖沟壑！

“呃啊——！！！”格林那庞大的菌丝人形轮廓猛地一颤，两颗巨大的菌瘤“眼睛”中暗红脓液疯狂流淌！这一次，是真正伤及本源的剧痛！

然而，空间风暴并未停止！它在陆砚的意志操控下，如同拥有生命的毁灭巨蟒，在重创格林和菌巢后，猛地一个回旋，狠狠撞入菌巢下方那如同潮水般涌向骸骨庇护所的菌骸军团之中！

轰隆隆——！！！

如同热刀切入了凝固的油脂！空间风暴所过之处，成千上万的菌骸怪物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条条被彻底清空的、弥漫着空间湮灭气息的死亡通道！狂暴的菌骸狂潮，硬生生被这道毁灭风暴撕开了数道巨大的缺口！

庇护所内外的压力骤然一轻！

“嘶…”骨鸦倒吸一口凉气，看着外面那如同神罚般的景象，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后怕。铸骨师巨大的机械义眼红光锁定着陆砚那如同魔神般的身影，金属颚骨无声开合，似乎在重新评估这个“晶骸”的危险等级。

烛龙覆盖面具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但撑起空间屏障的手明显放松了一丝。雷拳和影噬看着那被清空的死亡通道，眼中充满了忌惮。

李锐挣扎着抬起头，看着陆砚的背影，那灰白龟裂的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混杂着痛苦与希望的笑容。

陆砚的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释放这一击，对他那脆弱的平衡是巨大的透支！覆盖全身的晶化铠甲上，那些被灰白空间裂痕纹路弥合的缝隙边缘，暗红的血丝如同燃烧的岩浆般再次蔓延、凸起！左眼中旋转的空间风暴变得有些紊乱，核心的圣辉微芒剧烈闪烁，边缘的暗红煞气更加狂暴地冲撞着囚笼！他强行维持着站立的姿态，异色的双瞳依旧死死锁定着遭受重创的菌巢核心。

“看…清楚…”陆砚的声音沙哑，带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却异常清晰，“你追求的…归一…是用…亿万…痛苦…堆砌的…地狱…包括…你的…女儿！”

他那只撕裂空间的右手并未放下，反而再次抬起，五指张开，对准了菌巢王座上的格林！但这一次，他掌心凝聚的并非毁灭风暴，而是一团不断变幻、由无数空间碎片折射出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