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溺亡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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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区的门被推开，hR笑着走进来，手里拿着新的考勤表：“小陈，昨晚加班辛苦了，快来按个指纹考勤吧——这次的机器是新换的，绝对不会出问题。”

阳光下，新考勤机的屏幕亮得刺眼，指纹识别区闪烁着诡异的蓝光，像一只睁开的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虎口那道作为“钥匙孔”的疤痕，正在晨光中微微发亮。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陈默手背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虎口那道疤痕像被注入了活物，蓝莹莹的光顺着掌纹脉络游走，在指纹沟壑间凝成十三颗细小的星点——恰如时间匣子里收缩的蓝光球体在皮肤下复苏。

“小陈？发什么呆呢？”hR的声音带着塑料般的甜腻，她将新考勤机推到陈默面前。这台机器通体雪白，棱角圆润，屏幕上滚动着“经纬数据2.0智能系统”的字样，唯独指纹识别区嵌着一圈银色金属，上面刻着与星轨钥匙如出一辙的螺旋纹路。

陈默的指尖刚靠近识别区，疤痕突然灼痛起来。他看见屏幕反光里，hR的笑脸正在扭曲——右脸颊浮现出淡红色的水纹，瞳孔深处隐约有齿轮在转动。而办公区其他同事陆续走来，他们按指纹时动作僵硬，眼神空洞，脖颈处都有一圈若隐若现的湿痕，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木偶。

“滴——考勤成功。”刘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默猛地回头，看见她正抽出手指，指腹上赫然印着一个淡蓝色的星轨图案，与他虎口的疤痕如出一辙。“新来的机器就是好用，”她咧开嘴笑，牙齿缝里渗出一丝红锈，“不像旧机器，总让人‘泡’那么久。”

“泡”字像冰锥刺进陈默耳膜。他注意到刘姐工牌上的编号“74”变成了烫金字体，边缘环绕着十三颗微型齿轮，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旋转。而当她转身离开时，裙摆下摆滴落的不是水，而是银白色的齿轮油。

“轮到你了，小陈。”hR的指甲在考勤机边缘敲出规律的节奏，那声音竟与“钟”转动星轨钥匙时的“咔哒”声一致。识别区的星轨纹路突然亮起，十三道银光组成的漩涡在玻璃下旋转，像一只正在瞳孔收缩的眼睛。

陈默猛地想起“钟”的话：“还有12个时间匣子在等你关闭。”难道这台新考勤机就是第二个匣子？他假装弯腰系鞋带，从抽屉缝隙里摸出藏起来的金属钥匙——昨晚蓝光球体消失后，钥匙柄上的星轨纹路变得更加深邃，此刻正与考勤机的纹路产生共鸣，发出细微的蜂鸣声。

“怎么了？不敢按？”hR的笑容僵在脸上，她身后的同事们齐刷刷转过头，目光像无数根冰针扎在陈默背上。他们的工牌编号从74到85依次排列，唯独73号的位置空着，像一个等待填补的伤口。

就在这时，陈默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趁势后退半步，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任何来电显示，只有一张自动弹出的照片：那是他父母年轻时的合影，背景是永夜病院的大门，而母亲手中抱着的婴儿襁褓上，赫然绣着十三颗银色星轨。照片下方有一行新出现的字：“第13号，钥匙需要‘配套锁’——你身后的资料室墙壁，是第二个匣子的封印。”

资料室？陈默猛地看向身后——昨晚爆炸的废墟已被修复如新，雪白的墙壁上找不到一丝裂痕，但在晨光的特定角度下，墙纸纹理竟组成了与考勤机相同的星轨图案，十三道纹路的交汇处，正好是他工位后方的消防栓。

“按下去！”hR突然厉声喝道。她的脸彻底变成了水纹面具，两只手从两侧伸出，指尖长出银色的齿轮，“你的指纹是打开‘新水源’的钥匙，只要激活这台机器，所有‘旧水源’就能解脱！”

周围的同事们开始逼近，他们脖颈的湿痕扩大成红色的水圈，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冒泡声。刘姐的脸分解成无数齿轮，在空气中飞速旋转，每片齿轮都刻着员工编号。陈默握紧星轨钥匙，发现钥匙柄上的月牙疤痕正在发烫——那是“钟”留下的印记，此刻正指向消防栓的位置。

“解脱？”陈默突然冷笑一声，将钥匙猛地插进裤袋，“你们是想把我也变成齿轮吧！”他抓起桌上的马克杯，将剩余的冷咖啡泼向hR的“水脸”。

“滋啦——”银色齿轮遇水发出腐蚀声，hR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水球般炸裂，化作漫天飞溅的红色齿轮，每片齿轮都印着“经纬数据”的logo。但下一秒，那些齿轮又重组成人形，只不过这一次，他们的胸口都多出一个钥匙孔形状的空洞，正对着陈默的虎口疤痕。

“他知道了！抓住他！”重组后的hR嘶吼着，所有同事化作齿轮洪流涌来。陈默转身撞向消防栓，金属门被撞开的瞬间，他看见水管内侧刻满了星轨纹路，而在水管深处，一枚蓝光闪烁的球体正在水中沉浮——那是第二个时间匣子！

“原来封印在水管里……”陈默恍然大悟。1978年的科学家不仅用考勤机封印匣子，还将其藏在日常设施中，用“水源”员工的考勤水维持封印。他掏出星轨钥匙，正要插入水管的钥匙孔，却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水流声。

办公区的新考勤机屏幕突然碎裂，一个戴兜帽的身影从中走出。他手里提着一盏刻满星轨的铜灯，灯光照在齿轮洪流上，那些人形瞬间凝固成金属雕像，唯有眼睛里的红光还在闪烁。

“又见面了，第13号。”“钟”摘下兜帽，左眼角的月牙疤痕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第二个匣子的封印需要‘逆流水源’才能破坏，看到水管里的蓝光了吗？那是1978年被困在时间里的‘实验体眼泪’。”

他将铜灯递给陈默，灯座上刻着一行小字：“以钥匙为引，以血泪为祭，逆转十三道水流。”陈默看着水管里的蓝光球体，又看看自己虎口发烫的疤痕，终于明白——所谓的“星轨基因”，其实是能与时间匣子产生共鸣的特殊血脉，而他的父母，正是永夜病院的研究者。

“我该怎么做？”陈默握紧钥匙。

“把你的血滴进铜灯，”“钟”指向考勤机残骸，“然后用灯光照向那些齿轮雕像——他们都是当年的实验体，被改造成了维持封印的‘活锁’。只有唤醒他们，才能让水流逆转。”

陈默咬牙割破手掌，鲜血滴进铜灯的瞬间，灯芯爆出幽蓝的火焰。他举起铜灯照向最近的金属雕像——那是王哥的脸，此刻正凝固在惊恐的表情中。蓝光扫过的刹那，雕像表面的齿轮开始逆时针转动，王哥的眼睛里红光褪去，露出原本的黑色瞳孔。

“水……水在倒流……”王哥的声音嘶哑，他身上的金属逐渐融化，露出湿透的衬衫，“1978年，我们不是离职，是被改造成了‘水源’……”

随着越来越多的雕像被唤醒，办公区的水管发出剧烈的震动。陈默看见考勤机里渗出的不再是齿轮油，而是清澈的水流，正顺着地板缝流向消防栓。当第十三道水流逆转时，水管里的蓝光球体突然炸裂，化作十三颗星芒，飞进陈默掌心的疤痕里。

与此同时，所有金属雕像恢复成血肉之躯，他们茫然地看着彼此，似乎刚从长梦中醒来。只有陈默和“钟”知道，第二个时间匣子已被关闭，但代价是他掌心的疤痕变得更加明亮，像一个正在充电的插座。

“还有10个。”“钟”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指向窗外——城市另一端的写字楼顶层，正闪过一道与时间匣子相同的蓝光，“下一个匣子，藏在‘经纬数据’的总部大楼，而你的新同事里，有‘他们’派来的‘守锁人’。”

陈默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十三颗星点在疤痕下排列成环，每颗星点都对应着一个未被关闭的时间匣子。这时，他的新工牌突然发烫，背面浮现出一行烫金小字：

“第13号钥匙持有者，恭喜你‘通过’考勤——接下来，请前往总部大楼，接受‘晋升考核’。”

办公区的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走进来的是张明宇经理。他穿着崭新的西装，领带夹上的考勤机图案变成了流动的星轨，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小陈，总部那边点名要你，准备一下，跟我去趟108层吧。”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张明宇的脸上，陈默清楚地看见，他的左眼瞳孔里，正有一个微小的蓝色光点在旋转，像一枚即将被激活的时间匣子。而在经理身后，走廊尽头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楼层显示屏上的数字在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

11: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