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破局之法（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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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接通了天池的专线。</p>

“天池，”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带我去南浔，现在。”</p>

……</p>

頔塘河水月下流淌，马头墙青黑剪影连绵。</p>

林慕玄站在石桥上，仿佛看见三百年前南浔。</p>

他租了间临水的小客栈。</p>

房间逼仄，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窗外就是黑沉沉的河道。</p>

疲惫让他乏力，但灵魂深处那被“龙头铡”真意反复切割的剧痛，以及十一次轮回叠加的死亡阴影，却让他毫无睡意。</p>

他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p>

黑暗立刻被撕裂，三头尸那庞大、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阴影无声地压了过来，六只充满疯狂饥渴的眼睛死死锁定他。</p>

那只撕裂空气、闪烁着寒光的巨爪当头劈落。</p>

每一次！每一次死亡的回放都无比清晰，那斩首的瞬间，真意爆发的轨迹……等等！</p>

轨迹？！</p>

林慕玄倏地睁眼，才发现天已大亮。</p>

“不对！不是梦！”</p>

死亡闪回间隙，他“看”到了！</p>

空气中残留着极其微弱、几乎难察的“线”！</p>

那冰冷锐利、撕碎一切的霸道意志，正是龙头铡真意痕迹！</p>

那断断续续痕迹指向古镇深处。</p>

为何此地有三头尸力量残留？</p>

他翻身下床，循着同源力量才能感应的微弱痕迹前进。</p>

转角处传来少年嬉闹声。</p>

他探头看去，是一处毛笔字少年班。</p>

孩子们挥毫，字迹歪斜，打闹欢快。</p>

忽然一阵惊慌声传来：“奇怪，我垫的宣纸没这么少啊？”</p>

“你今天不是还没写吗？”</p>

“那纸呢？”</p>

“不知道啊…刚刚还不少…”</p>

“闹鬼了？”</p>

林慕玄上前，屋内真意残留颇重。</p>

他说：“需要我帮你们找吗？”</p>

孩子们点头：“谢谢大哥哥。”</p>

林慕玄继续追寻。</p>

那轨迹痕迹蜿蜒，最终指向一处白墙黛瓦、门楣高耸的院落。</p>

红砖立面的罗马式拱券门楼与徽派青砖马头墙拼接在一起。</p>

周围有导游经过，隐约能听到导游介绍：“现在我们来到的是刘氏梯号，乃是南浔四象之一刘镛的第三子刘梯青所建……”</p>

景点？林慕玄思索片刻，选择购票而入。</p>

真意痕迹愈发清晰迫切，引向庭院深处僻静角落。</p>

一堵后期封堵的旧墙横亘眼前。</p>

一种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他要找的东西就在后面。</p>

见左右无人，他深吸一口气，身体轻灵地翻越了那道矮墙。</p>

墙后是荒芜的小天井，杂草丛生。</p>

角落，一支蒙尘旧毛笔，安静躺在地上。</p>

毛笔四周，厚厚一叠洁白宣纸，铺满小半地面。</p>

“你是谁？”温和而疏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p>

林慕玄猛回头。</p>

月光下，身穿儒生常服的中年男子静静站立。身形虚幻，眉宇清朗俊逸，双眼蒙素色绸带。</p>

是庄廷鑨！</p>

“抱歉，”林慕玄定神，指向宣纸，“来找小朋友丢失的纸。似乎……都跑到您这儿了。”</p>

庄廷鑨蒙着绸带的脸转向宣纸，沉默片刻，嘴角牵起苦涩了然的笑意：</p>

“看来……是父亲惹的麻烦。他总是不死心。”</p>

林慕玄心头一跳。</p>

庄廷鑨笑了笑，声音轻柔：</p>

“父亲……极爱看我写字。只要我在书房，他几乎日日都来，一坐就是半天。直到我病逝，先一步离去。</p>

他走时，大概还想着，只要再寻来纸笔，我就能回来，像从前那样，再写给他看吧？”</p>

林慕玄哽住，答案呼之欲出：</p>

“所以，您也留下了？”</p>

“嗯，”庄廷鑨点头，“放心不下他。只是父亲非行者，他的‘存在’，更多是困于宅院角落、无法消散的执念，日复一日，浑浑噩噩。而我早已是一缕残魂，笔都提不起了。”</p>

他无焦点的“视线”落在林慕玄身上：“小友，能帮我个忙吗？替我再写一次字，给父亲看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