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契约裂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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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焉时钟的齿轮裂痕中渗出的紫色液体滴落在林小羽手背，灼烧感如同千万根细针同时刺入皮肤。她强忍着剧痛，目光死死盯着裂缝深处那台古老装置 —— 其表面的符号并非单纯的时间刻度，而是密密麻麻的契约条款，每一道刻痕都闪烁着暗红的光芒，仿佛是用鲜血书写而成。零号项链突然剧烈震动，投射出陈玉华实验室里一份未完成的研究报告：“初代时间守护者与观测者的契约，本质是用人类自由意志换取时间稳定...”

“原来这才是终焉时钟的真正目的。” 林小羽喃喃自语，声音在轰鸣的齿轮声中几不可闻。她转头看向陈雪，对方正跪在控制室中央，后颈的芯片已经停止吸收能量，但整个人如同被抽走灵魂般呆滞。记忆中陈雪与陈玉华海边嬉戏的画面与眼前景象重叠，林小羽的心猛地抽痛，她握紧校准仪，朝着控制室艰难前行。

地面突然剧烈晃动，机械藤蔓再次破土而出。这些藤蔓表面布满细小的显示屏，每个屏幕都在循环播放曾外祖母的影像：“时间守护者的血脉终将成为祭品，这是你们无法逃脱的宿命！” 林小羽的机械表碎片悬浮而起，投射出全球时间紊乱的实时画面 —— 纽约的时代广场上，人群在不同年代间来回穿梭；撒哈拉沙漠中，金字塔正在经历建造与崩塌的无限循环。

“得加快速度。” 林小羽咬着牙，将血脉力量注入校准仪。仪器发出的金色光束斩断藤蔓，却在触及终焉时钟核心时被一层透明屏障弹回。屏障表面流转的数据流组成曾外祖母的冷笑面容：“没用的，没有观测者血脉激活，逆时方程式不过是一堆废纸。” 话音未落，陈雪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颤抖着伸手，指向时钟核心处的契约装置：“小羽... 试试用拍立得拍下那些契约条款...”

张晨消散前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林小羽立刻举起拍立得。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契约装置表面的光芒剧烈波动，其中一道刻痕竟开始扭曲变形。“这些条款可以被改写！” 零号的数据核心残片突然重组，少年的虚影带着电流杂音，“但每修改一条，都会引发时间线的连锁反应，姐，你得...” 他的话被突然爆发的能量冲击打断，数据核心再次碎裂成光点。

林小羽的意识突然被拽入一片黑暗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发光的契约碎片。她本能地抓住最近的一块，碎片中浮现出初代时间守护者与观测者签订契约的场景：穿着长袍的守护者将一枚齿轮放入观测者手中，作为交换，观测者承诺维持时间线稳定。但在画面边缘，年幼的曾外祖母躲在角落，眼中闪烁着对力量的渴望。

“原来从契约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埋下了隐患。” 林小羽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当她试图触碰其他碎片时，曾外祖母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以为改写契约就能拯救世界？那些被时间守护者‘修正’的历史，本就是不该存在的错误！” 无数黑色触手从黑暗中伸出，缠绕住林小羽的身体，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读取。

危急时刻，陈玉华的八音盒旋律突然在意识深处响起。林小羽想起母亲常说的话：“时间没有绝对的正确与错误，重要的是人心的选择。” 她集中全部精神，将家族纹章按在契约碎片上。金色光芒爆发的瞬间，黑暗空间开始崩塌，她的意识回到现实，发现陈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边，手中握着半块齿轮 —— 正是陈玉华临终前紧握的那块。

“小羽，对不起。” 陈雪的声音沙哑，脸上布满泪痕，“我早就被观测者植入了控制芯片，但每次听到八音盒的声音...” 她将齿轮递给林小羽，“这是初代契约的钥匙，或许能...” 她的话被终焉时钟的轰鸣打断，齿轮装置开始逆向转动，整个时钟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气息。

林小羽将齿轮嵌入校准仪，仪器表面的图腾纹路与契约装置产生共鸣。当金色光芒与暗红契约条款接触的刹那，她看到了无数平行宇宙的画面：有的世界中，时间守护者成为独裁者；有的时间线里，观测者将人类变成数据傀儡。而在最遥远的画面尽头，有个戴着银色面具的身影正在注视着这一切，他手中转动的齿轮，竟与陈雪后颈的芯片如出一辙。

“那是...？” 林小羽的瞳孔骤缩。还未等她反应，终焉时钟的核心突然射出一道黑色光柱，直冲云霄。在光柱的顶端，一个巨大的时间沙漏缓缓成型，沙漏中流淌的不是沙子，而是人类的记忆。曾外祖母的虚影在沙漏中放声大笑：“时间的审判时刻到了，时间守护者的末裔，准备好见证一切的终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