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契约裂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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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时间沙漏悬浮在北极冰原上空，底部涌出的黑色雾气如同贪婪的触手，缓缓笼罩地面。林小羽仰望着这个吞噬人类记忆的庞然大物，耳边传来世界各地的惊呼声通过电子设备汇聚成的声浪。她的机械表碎片疯狂旋转，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显示，被雾气触及的人群眼神瞬间空洞，手中的电子设备自动上传着他们的生活记录。

“这些记忆正在被转化为时间能量。” 陈雪握紧手中的齿轮残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后颈的芯片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每一次明灭都伴随着身体的轻微颤抖，“初代契约里有一条禁忌条款 —— 当人类集体记忆被抽取超过阈值，时间线将彻底崩塌。” 她转头看向林小羽，眼中满是愧疚，“而我... 曾亲手为观测者启动了这个程序。”

零号的数据核心在剧烈波动中重组，少年的虚影边缘泛着不祥的紫色：“姐，沙漏的共振频率和你手中的校准仪产生了排斥反应。” 他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除非... 用陈雪的芯片作为媒介进行调和。” 林小羽的瞳孔骤缩，陈雪却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解脱与苦涩：“来吧小羽，这是我唯一能赎罪的方式。”

就在林小羽犹豫之际，银色面具人踏着记忆数据流从天而降。他的面具在沙漏的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手中转动的齿轮装置与终焉时钟核心如出一辙。“时间守护者的末裔，你以为改写契约就能对抗命运？” 他的声音像是从多个时空重叠传来，“看看这些被你们‘保护’的人类 ——” 他挥动手臂，沙漏表面投射出画面：战争中的难民、科技失控导致的生态灾难、网络世界的隐私泄露，“他们的贪婪与愚蠢，本就该被时间淘汰。”

“住口！” 林小羽的血脉力量在愤怒中迸发，校准仪射出的金色光束却在触及银色面具人时消散成光点。面具人摘下遮挡物，露出的面容让林小羽浑身发冷 —— 那是一张与初代时间守护者画像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瞳中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数据流。“我是初代守护者的意识残留，也是观测者计划的最初设计者。” 他的指尖点向沙漏，“这个装置，不过是为了执行百万年前就定下的‘人类净化协议’。”

陈雪突然冲上前，将齿轮残片刺向初代守护者的胸口：“你骗了我们！当年签订契约时，你承诺会守护人类！” 金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文字，初代守护者却只是冷笑：“承诺？不过是维持契约稳定的谎言。当人类文明发展到足以威胁宇宙平衡，就该...” 他的话被零号的数据核心打断，少年化作光刃斩向沙漏的连接轴。

“姐，我来牵制他！你快找到沙漏核心！” 零号的意识体在攻击中快速透明化，林小羽这才发现他的数据结构正在向观测者模式转变。她咬着牙转身，却发现通往沙漏核心的通道被无数记忆碎片组成的屏障阻拦。这些碎片里播放着她最恐惧的画面：张晨彻底数据化消失、陈雪再次被芯片控制、自己戴着金色面具摧毁时间线。

“别被幻象迷惑！” 陈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小羽回头，看到陈雪的芯片红光暴涨，她的身体开始出现数据化纹路，“用你的血脉力量和校准仪共鸣，像破解契约条款那样...” 话未说完，初代守护者的攻击击中陈雪，她被击飞的瞬间，将齿轮残片抛向林小羽。

林小羽接住齿轮的刹那，无数记忆涌入脑海：陈玉华临终前将齿轮交给陈雪，含泪嘱托 “一定要保护小羽”；陈雪在观测者基地被植入芯片时，拼死保留了齿轮的一半；还有初代守护者与外星文明签订协议的画面，那个文明的科技水平远超人类想象。“原来观测者背后... 还有更可怕的存在。” 她喃喃自语，将齿轮嵌入校准仪，仪器表面的图腾纹路燃烧起金色火焰。

当火焰触及记忆屏障，那些恐怖幻象开始扭曲瓦解。林小羽冲进通道，在沙漏核心处看到了令人震惊的景象 —— 核心位置不是机械结构，而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舱中沉睡着一个婴儿，婴儿胸口闪烁的徽标，竟同时包含时间守护者与观测者的特征。初代守护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才是契约的终极秘密，时间守护者与观测者的血脉融合体，将成为新时间秩序的主宰...”

而在培养舱的阴影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注视着这一切，他手中握着的钢笔，笔帽上刻着零号的名字缩写。